第3章 交锋

    怪不得能年年当选群僚楷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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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诸位同僚，老臣因家事耽搁，儿媳半夜临盆，故而今日来晚了，多有抱歉，多有抱歉……”

    “蒋太尉今日红光满面，看来必有喜事莅门呐……”

    蒋济脸冒喜色，“托福托福，托陛下鸿福，托诸位同僚之福，本人新添了个大胖孙子，嘿嘿嘿……”

    “真的呦，生了？！”

    “生了生了，这回是真生了，是个男娃，八斤六两呢……”

    蒋家三代单传，盼望多年，可算有了后。蒋济激动得胡须都翘着。

    “哎呦呦，这可是件大喜事！”

    “可不是，蒋太尉后继有人啊……”

    “恭喜恭喜！”

    “贺喜贺喜！”

    ……

    一连迭的恭喜道贺声中，方才朝堂上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算是缓解了不少。

    蒋济不住地拱手，堆着笑连声道谢。

    “到时请诸位到敝府喝满月酒！”

    这位蒋太尉堪称本朝的一个传奇人物。

    原先曹操手下招揽的那批谋士，八仙过海各显其能：郭嘉惊鸿一瞥，荀彧宁为玉碎，贾诩策无遗算，程昱胆识过人，荀攸大智若愚，司马懿隐忍善算，蒋济足智多谋……个个都非一般人物。这些俊杰中，不乏天妒英才中途夭折的，能忍辱负重笑到最后的，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人精中的人精。蒋济就是大浪淘沙硕果仅存的佼佼者之一。

    他原是江淮人士，在年轻时也是相当英雄气概，文武兼才，在江淮一带颇有些名气。后来在三国争雄中追随了曹操，他多智有谋，为曹家鞍前马后屡有献策，出过不少力。几十年间，蒋济先后跟过奸诈的曹操、傲娇的文帝曹丕、抽风的明帝曹叡，可谓历了千锤百炼。如今在曹家第四代掌门人——小皇帝曹芳这里继续当差，左右逢源的功夫更是滴水不漏。老油条都是从鲜嫩时期熬榨过来的。谁没年青热血沸腾血气方刚过？不过是看得多了见得多了，也就事事见怪不怪了。

    悠悠岁月，几度春秋。自从看开世事人生后，蒋济渐渐就转了性子，心宽了体胖了脸皮也愈加厚了，溜须拍马功夫与日俱增。官位一路扶摇直上！从中护军坐到领军将军，官拜太尉，位列三公之首。

    依照魏国官制，太尉与司徒、司空虽是同列三公，但因掌管全国军事，实际地位在三公中最高，位置仅次于太傅和大将军，相当显赫。作为一个没什么根基的外来人士，能扎根京城，步步高升坐稳太尉，可见蒋子通的本事非同一般。

    他的封号是昌陵亭侯，因为凡事一开口就爱打哈哈，更多人在背后称其为“哈哈侯”。无论多么热闹争吵不休的朝堂上，但凡这位一说话，开口必定一片祥风和雨，四季如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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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卿，你来的正好。方才，大将军提议征西，朕正同大臣们商议此事，不知爱卿有何卓见？”曹芳道。

    “陛下，诸位同僚，方才老臣进殿之时，闻听群僚各抒高见，蒋某获益匪浅。只是，此事毕竟干系重大。”蒋济今日早朝比大伙晚到了小半个时辰，他先是立于殿侧悄悄听了一会儿，进殿前已知晓了大概情形。

    他咽了口唾沫，继续道，“民间有句俗语，叫急事缓办。依臣愚见，目前我朝西线边情虽不容小视，却也非十万火急，并不急在一时，非要在今日争个结果出来，不是么。依臣之见，稳妥起见，征西一事，事关重大，宜徐徐图谋，谨慎筹划，再议定万全之策……”

    蒋太尉本就修炼了一副八面玲珑眉眼弯弯的笑面相，此时边说边不住拱手堆笑，两绺颇有喜感的胡子跟着抖动，面不改色张嘴说废话的功夫已达炉火纯青之境。

    虽然说了等于白说，却也给了争论不休的诸人一个台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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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帝曹芳先前听群臣七嘴八舌说得头昏脑涨，乍听蒋太尉此言，果然顿如清风扑面醍醐灌顶！得救一般频频点头，遂小胖手一挥。

    “爱卿高见！就依卿之言，准奏！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