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石阶下,看着那人远去飘起的衣角,看着那人钻进了车里。
孟寻棠催促着离开,曹丹姝坐在后座上,看着车窗玻璃上粘着的水珠,深夜的天空是无法分辨乌云的,只能看着越来越密集的水珠直直的从天而降,再砸落在石砖上。
她在车内用白皙的手指轻轻抚摸着玻璃窗外面越来越密集的水珠,看着那人独自开车离开。
曹彟让司机先走了,自己坐进了驾驶位,给两位女士开车,莠茗的晚会准点结束,整座酒店的门口排满了等待离开的大小车辆,颜色各异的名车座驾惹得人晃了眼睛,而突如其来的糟糕天气更是让本就拥堵的停车场和出口越发的珍稀,毕竟穿着晚礼服的男士和女士们都不想在逐渐泛着潮湿的车厢内待太久。
曹彟看了眼后视镜,“怎么,舍不得。”
孟寻棠低头戳着手机,宛如一个手机上瘾的中年女人,闻言只是低头挑了挑眉毛,不抬头不搭腔,继续戳戳戳,不知道又在刷什么头条。
“没啊,才认识多久。”
话音落下,车厢内静默了几秒,曹丹姝方才抬头看向后视镜,对上了自己大哥那双包含笑意的眼睛。
“是你自己答的,我可没问你。”
曹丹姝深深的叹了口气,无奈的抓了抓乌黑的秀发。
一方的孟寻棠方才噗嗤噗嗤的笑出了声,“曹家大哥,你哪知道啊,你家妹妹啊,何止你不知道,连我都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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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丹姝烦闷的扔下了遥控器,穿着拖鞋踢踢踏踏的走到了巨大的落地窗前,抬手拉开了米白色的窗帘,透过玻璃注视着庭院里一株一株的茶花,粉白色的花骨朵还未盛开,此时只是圆润的团在一起,尖尖的角瑟缩在一起,在这雨夜里。
静谧的深夜,除了淅淅沥沥的雨声,整座曹家的老宅再也没有其他的响动。
父亲和几位叔伯都不在家,大伯家的三哥和自家弟弟抢了半宿的游戏机,她真闹不懂那种同笔记本电脑差不了多少的东西到底好玩在哪里,更让她无语的是,家里的游戏机又不止这一个,又为什么要抢,闹腾了大半夜,一个成年人和一个未成年人仿佛达成了某种协议,各自得到了满足,心安理得的上楼休息。
而母亲在刚刚终于厌倦了绣了半个月的玉兰,回到了自己的卧房休息,绣品残存的尸体还静静躺在台灯下的桌案上,在这样的雨夜,静静的陪着这座老宅里泛着海浪一样滚滚心思的年轻女人。
曹丹姝一双黑黝黝的眼眸望着漆黑的夜空中砸落下来的雨点,那雨点轻轻的拍在室外的青砖上,脑子里却想着……
张茂则举着一把黑伞,盖过了曹丹姝的头顶,遮住了星星点点从空中随风飘来的雨丝,动作熟练的仿佛做过无数次。
曹丹姝站在黑伞之下,面对这样的身高差距,她不得不稍稍仰头,望着这位绅士的给她打着伞的男士。
“谢谢。”她轻声说
“我知道。”他听见自己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