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就开始跑。有时候我追荣弟弟,有时候反过来。奶奶的院子大,孩子们可着劲地满院子跑。
祖母和大妈妈站在台阶上喊孩子不要摔倒。
夏天大妈妈和祖母,三姐姐在灶台上蒸馒头。我和荣弟弟在大妈妈的炕上玩耍。大妈妈说馒头蒸好了,要我来取馒头吃。我于是爬下大妈妈的大炕去取馒头。荣弟弟跟在我的身后。那时候我五岁,荣弟弟四岁。我手里捧了了热馒头紧紧地跑会到炕上。
祖母说:赶快回去,坐炕上趁热吃去。祖母总是关心我的每一食。妈妈将我扔下给她,她就负责起妈妈的责任。因此我的一日三餐都是祖母要负责的。如果必做长期的幼儿园,我是祖母唯一的孩子,而祖母是唯一的教师和院长。而祖母的老式四合院就是我的幼儿园。我从三岁到六岁离开,算是幼儿园毕业。大妈妈是厨师长,也兼做我的到课教师。所有的课程就是和大妈妈一家的生活。后开课程就有了户外课程。那些不同于如今所有幼儿的课程,造就了我。那该是怎样的一种教育!
荣弟弟总是喜欢跟在我后面跑来跑去。他很不幸不小心一下子就绊倒一头扑进了一口刚从炉灶上抬下来的蒸完馍馍的大铁锅里。还好他伸出手撑了一下。但是后来他的两只胳膊上敷上了许多蛋清和蛋黄。我吓得魂飞魄散,一趟子跑到外面直到深夜才回来。祖母让三姐姐找我了几圈未果。回来祖母和大妈妈问我去了哪里。我也忘了我去了哪里。祖母好一顿将大妈妈和三姐姐抱怨。
我吓坏了,感觉这事情和我有关。于是我到大河边的树下躲了一下午,直到太阳落山才回来。回来的时候给家里得老驴蒿了一大筐的草料。一个人悄悄躲在驴圈里,直到点灯才敢悄悄走进祖母的上房。祖母搂住我大哭。
“我的儿呀!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跟尚中华和马桂花交代。”
后来才知道,我失踪的时候,祖母发动所有人满世界找我。村上还有人说最近狼出没的厉害。祖母发火了,连大大都加入了寻找红儿的队伍。三哥哥带着村上所有的男孩子去大河边寻找看有没有我的脚印。我穿着祖母做的虎头鞋,那鞋子底上都绣着一只老虎。好认。三姐姐带着全村的大丫头,小丫头去了对面的山梁,菜地和高山上的大滑梯,他们也在打卖场上转了好几个来回,所有大麦子的人都说没有看见过那个戴个清朝孩子得虎头帽的女娃。祖母总是按照清朝富家孩子最高的规格打扮我。她的修工好,无论冬夏都给我穿着虎头的鞋袜,衣帽。可是村里所有的孩子衣着是越简单约好。只有我很特殊。一眼就认得。祖母喜欢,没有办法。妈妈一来,不大十分钟就让我变模样。因此村上的人总是围绕着我的衣服品头论足。
在大家找我的时候,夏日炎炎,我跟着祖母以后睡午觉的习惯。其实就在驴圈的草垛上踏踏实实睡了一觉而已。然后我看见一家人大呼小叫,自己一个人偷偷拉了老驴出去到大河边。将毛驴栓在树桩上,自己一边跟驴说话一边给毛驴采摘它爱吃的狗尾巴草。那中2草遍地都是,毛驴的最爱。看着它吃得香,我也开心。我们是好朋友。可是后来全家人竟然将它给吃了。我的震惊无法言说。就像生命中依然会有无法言说的震惊而无奈一样。
过年的时候大妈妈在我的碗里放了一节猪肠子。我呕吐得一塌糊涂。祖母一般和大妈妈之间很客气,婆媳从来不吵架。只有祖母训斥大妈妈的不对。那一次祖母跟大妈妈说:我跟你说过这孩子不吃内脏。你就是不相信。
从那以后我就连肉也戒了。甚至发展到用动物油炒过菜的锅也不可用来给我炒菜用。我对动物油脂极其过敏。我的嗅觉和味觉都可以敏感地感觉到那味道,很另我恶心。
其实大妈妈和祖母,包括爸爸、妈妈都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不吃肉的原因。
祖母在我五岁的时候就将我送到村上大河边的村小学去上学。学校是大红的油漆门。为了让我对上学有兴趣。祖母拐着个小脚,手牵着我去看“六一”儿童节的女娃娃演出。学校的孩子在学校庆“六一”演出。孩子们脸蛋上涂着红色油彩,眼睛和眉毛全都是画过的,黑漆漆的比平时的五官突出多了。我看见一个漂亮的姐姐,腰间系了红绸子扭腰歌。我觉得她怎么那么好看。
很快我就被送到乡村小学去上学。由于我太小,学校将我算作编外。因此我被分到学校一年级班的最后一排。那时候教室里缺课桌板凳。我的第一张课桌是学校最后一排的土台台,屁股下面的凳子也是土台台。
记得班里坐了许多小朋友。可是都比我大。
终于我可以在另一个大大的教室上课了,可是那是冬天的一个早上。教室里没有火。我爬在木质的课桌上病了。我被送回到祖母温暖的炕上,大病了几天。大约是感冒。祖母在门前放了一碗水给我送。说是我染上事了。妈妈后来不断那这事说事。她是接受过学校教的人。是爸爸那样的干部学校的墙头喵来的媳妇。差一点就上了大学。因此她很反对祖母的迷信。
祖母念念叨叨,她竟然可以在一碗水里放几根筷子,那筷子竟然可以站住。太神奇了!
我的病自然会好。只是我不能再上学了。等着妈妈接我去她的学校上学。妈妈会亲自教我。
那一天从学校出来回家。村上的人在学校门口宰羊。我傻乎乎地蹲在半山腰看宰羊。羊内脏的恶臭直冲我的鼻孔,于是我背着书包回到祖母的大上房。一头栽倒睡了,醒来以后我发觉我在不会吃肉了。
爸爸做县委书记的时候我去乡下同学家吃饭。她问我的忌口。我说不吃肉。一村的居士都来看我象看怪物一样。觉得我是个稀罕物。尤其是县长的女儿,不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