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讨论是不是可以将她孩子的时候再推迟到28岁。可是我们忘了,她还没有男朋友。不过那个说不上。要是今年有了就乐可以明年结婚也可以。我和我的先生,那个小眼睛男人认识不过半年就结婚了,然后结婚当年迅速诞下一女,完成了我做妈妈的义务。我的女儿什么时候结婚,不知道。我的外孙什么时候诞生,不知道。反正我会做外婆,这一点我有思想准备。一想到那个小小的恶人儿我也激动。我会好好当外婆,好像当年外公给我当外公一样。好像祖母那样稀罕我一样。还好,我现在还没有做外婆。晚一点也好,否则更感觉老了。至少现在还年轻。管他呢。
爱玩会玩的孩子总能立刻找到好玩的事情。
学校门口那个池塘,不大,初唐周围有树。池塘在马路边,杏园旁边,不远处有个农家。我想起来了,他们家有个年轻人后来和我们家先后到了城里。那时候我已经会做摊饼。有一次他到我家做客。那时候他参军进了部队。妈妈是他老师,周末他到老师家拜访。那时候我正在给全家做摊饼。妈妈说让那个哥哥先吃,他正长身体。于是,老天,他不一会将我好不容易摊的十几张煎饼全都给吃掉了。气死我了。我又得从头干起了。那是后话。
每天一到傍晚,池塘里的青蛙就鼓噪开了。全都一个劲地吹开了喇叭,扯着嗓门一起大合唱。哇塞!那个精彩。我哪里受得了那样的诱惑。于是和村上的孩子们围着池塘拉开了战事,一起和池塘里的青蛙战斗。
数不清的青蛙在水里,一个个鼓着一双双圆圆的眼睛一个个虎视眈眈地望着岸上的孩子们,孩子们一个全神贯注地等着水里的家伙。不知道该怎么玩法。岸上的看水里的,水里地看岸上的,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该拿对方怎么办。
孩子们激动地围着池塘转,喧哗着。
“看看看,那个蹬腿呢!”
“看看看,他们还叠在一起呢。为啥叠在一起,背着不累呀。”
“分开,让他们分开。”
于是就有孩子冲水里扔石头。
“不要扔石头,石头会打坏它们。”
“那扔什么?”
“土坷垃,像这样的,轻一点不要打坏了。”
一直玩到月上庙嘴山,我突然发现身边的孩子几乎没有了。我才感觉该是回学校妈妈和弟弟身边了。可是就在那个时候有人推了我一把,或者我被挤了一下,反正我掉进了池塘。
孩子们立刻跑得无隐无踪。还好池塘不深,我立刻爬了上来。于是一路哭喊着回去找妈妈。
妈妈罚我站在门外思过。我湿着两个裤管站在院子里等妈妈的罚站时间。
周老师和谢老师都走过我的身边冲我笑。月光下我看得真切。可是他们是老师我不敢发作。他们神秘兮兮地走进妈妈的房间,大约给我说情。妈妈故意提高嗓门说我的不是好像她对我的闯祸很生气。我翻翻眼睛,只好受罚。我在罚站的时候看到月光下的庙嘴山很美。一只猎隼从天飞过,落在了山尖上。那只很神奇的鸟儿。她瞪着圆圆的眼睛,歪着脑袋看我。我冲它笑笑,它安静地看着我。却不和我说话。我觉得很奇怪。
素芬说那鸟是死亡的象征。其实那是村林的迷信。根本不是那回事情。
那鸟儿生来不是凡鸟。需要经历磨难和锻炼方成就本性。
妈妈总是为一些我的小过失罚我站在偌大的校园里思过,活来我的哲学课分数总是很高,大约那时候妈妈是在有意锻炼我的独立思考能力。
妈妈刚将我从祖母身边带到自己身边。我跟在妈妈身边,谁见了我都要和妈妈讲几句关于我的事情。
当然重新回到外公和大舅,二舅舅的小村庄。两家人好像久违的老朋友那样接待我。两家人虽然各有各德院落,平时有些小矛盾也不大互相来往。可是我却可以随意到他们任何何一个家。我突然发现我有三个家。一个学校,一个大舅,一个小舅家。我到两个舅舅家都好像很特别。
小舅妈严肃,外公疼爱我,可是外公身边有了一大堆的弟弟和妹妹。小舅也疼爱我。他有个小卖部,那里很吸引我。那里有糖吃,有钱盒子,里面有很多的钢镚。我可以玩耍。但是小舅妈有些提心吊胆。那时候我还没有感觉到,妈妈提醒我,我也不当回事情。只是我也知道该怎样做。
妈妈将我放在奶奶身边的时候,每次分离的时候,为了安抚我受伤的心,会给我一些物质上的补偿。比如让三哥哥带着我,手里拿两毛钱,告诉三哥哥,我要啥就给我卖啥。因此无知之余我,多少有些代替感情不足的链接。因此很大了,如果感情上谁伤害了我,秋去购物。因此当我女儿很大了。我突然发觉我将所有的钱都悉数买了衣服。
大约自从妈妈离开我以后我就总感觉空。那是一辈子也感觉不到的一种感情上的空旷。任什么也无法填补那样的空旷和寂寞感觉。
妈妈,你在那里?
爸爸,我的童年里没有你的影子。我似乎从来不知道有爸爸这个词语。
爸爸是那个祖母嘴巴里的儿子。爸爸是那个转笔刀,爸爸是那件紫红色的灯芯绒衣服,爸爸还是夏天的漂亮的凉鞋。活来妈妈终于在我九岁的时候带着弟弟和我和爸爸在一起生活了。
但爸爸有一天将我叫到他的桌边给我将古诗的时候,我觉得很好笑。他大声地讲解。我感觉他好像告诉隔壁的奶奶他在当爸爸。可笑的很。就那一次,我感觉爸爸对我上了心。可是很多时候其实我感觉是我在帮爸爸。
他在机关总是开会。我烦透了。
唯一一次爸爸有一天心血来潮要带我去机关不远的机关礼堂看内部电影,妈妈说第二天要考试取消了爸爸好不容赏赐给我的机会。我对妈妈多有怨言。她不懂得一个父亲对女儿的意义。生我的时候她太年轻。后来弟弟每每们陆续出生。我没有时间单独享受父母的照顾和爱。但是偶尔有过,我变很激动,难忘。
在妈妈的学校上课的时候,期末的时候,那些农村的大孩子经常鼓励我去偷妈妈出的考卷。
那时候我的班里只有两个女生。一个我,一个黛玉蓝。她大我四岁。我六岁,她十岁。班里一共十二个孩子。全都大我。最小的也大我两岁。最大的有十二岁才上一年级。
学校经常组织同学们劳动。那些农村孩子个个都很能干。我自然是和黛玉蓝一组。劳动内容是在学校后院的庙嘴山上掏一个防空洞。有高年级的同学在洞里挖,低年级的同学负责往出运土。黛玉蓝和我一个组,但是我把她逼急了。因为她发现干活的时候我简直是个弱智。因为我无法抬起那筐土来。全要靠她一个人。即便抬起来,我也显得个子矮,没有力气。黛玉蓝显然比我高很多。我又瘦又小,那里可以和她匹配抬土。于是女孩子象我发火了。她耍脾气不干了。
但是之后她依然做什么带着我。
过了两年,在我快要离开学校的时候我发现了她的一个秘密。她那时候快十四岁了,我也快十岁了。她爱上了我们班的那个男生班长。我那时候也开始觉得那男生很好看。皮肤白,笑的时候脸上有两个大大的酒窝。黛玉蓝在她家炕上,我在她家借宿的时候,晚上就我俩睡在她的高房炕上的时候,少女告诉我她爱上了班长。我觉得很神气。但是玉蓝告诉我那是秘密,谁也不可以说。我于是给她保留了N多年的秘密。可是我的小伙伴自从那时候分手,我再也没有见过。传来的消息是她妈妈去世了。她远嫁他乡。她到底没有嫁给班长。倒是我们那个班长,据说后来当了县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