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平生第一次见到了杭州的日出,那是一个南方雨霁初晴的清晨,比我那儿要早一些.太阳很高远,不像我那儿,似乎伸手就能够着天,太阳像馕饼似的金黄明亮。而这里的远远望去,倒更像个烧饼.可那小烧饼像刚出锅似的,一会儿就感觉到有些烫人了。
“你没有睡吗?”她还赖在被单底下,不肯出来,也许是刚下火车,还没有缓过神来,有些困乏,望着我看向窗外的背影,轻轻地问。
“醒了?杭州的早晨也很美!夜雨下得噼噼啪啪的,到了早晨,一样出太阳,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奇怪得很。
我那儿,多少会阴几天,一雨一晴的,让人难以转换心情,要是像川戏里变脸似的,赤、橙、黄、绿、青、蓝、紫,变得刷刷地快,阴晴不定,还不把人整疯掉。要是人的心情也是这样地变,除非那人是个疯子或是要把爱他的人弄疯掉才罢休,那才叫凄惨。好在你不是这样的人!”我漫无所指地自顾说着,似有些触景伤怀。也没有看她啥表情。
“啊?什么事情,让我哥感慨深沉,到了杭州不是走神,就是失神,你家小姑娘这么美、这么乖,还不能让我哥天天开心,又尽说些毫无来由的话,真是没天理!”听得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回头看来,像盘丝大仙一样,把自己裹得跟蚕茧似的,头尾不见。不仅哑然失笑,小心眼!
“小姑娘,只是说来你听,又不是说你!都怪你先前讲的白娘子、杨乃武、小白菜、西施的故事太多了,一到这儿,这些个人跟回家了似的,一个接一个地往外蹦,所以,就生出了一些无聊的感慨!当然和你无关喽。你那么漂亮,懂事,贤惠,那舍得说你半句!”我诚恳地解释。
“真的?”捂在里面,闷闷不乐的声音。“不是说我就好,那你夸我几句,我就不生气了!”脸皮厚的了得!
“小姐,姝丽二八,豆蔻年华,月貌花容,玉洁冰清。身材堪比西施,学识胜过婉儿,一笑盘丝岫上生情丝,再笑白骨洞中无冤魂…”夸她,我多的就是词,张嘴就能来!
“行啦,鸡皮疙瘩落一地,那一笑二笑是啥意思?二诗兄!”明知故问地打断我。
“被你迷死了!”
“嘿嘿…”笑得还理所当然的。“那还应该有三笑呀?”笑吟吟地从茧里探出头来,意犹未尽地问。
“三笑…小生拆了雷峰塔!”“还小生呢!分明一介狂生!夸得跟唐僧念经似的!头都晕了!”“那你岂不成了猴头了!”我笑着回应道。
“你就是个猪头!咯咯…”伶牙利齿。
“我现在就背你回高老庄去!”懒得和她斗嘴,裹着被子抱起来,作势要往肩上扛。
她就笑着讨饶了,“好啦,下来啦,你不是猪头,是牛魔王!”
“切!横竖尽是些妖魔鬼怪!就没有像个人样子的吗?”
“总不能说你是唐僧吧,他是师傅是和尚哎,你成了和尚,那我是谁?没法比了!傻!笨!”原来是这么回事!真不知她脑子里都装了些啥!
“我可以是梁山伯,你是祝英台,爱得多美!”
“呸!呸!呸!他们多苦!你还比他们!脑子里进水了!我们可以是红花配绿叶,可以是小草相依偎,风雨同舟,平平安安地生活在一起!我没有过高的奢望,只希望能平常而快乐地过日子。却当不起那众人传颂的故事,因为太苦!”拧着耳朵,像是要把脑子里的水放掉似的。
“哦!拧掉了哎!”这些个传统的惟美的爱情故事,对于阿英而言,都不是我们可比拟的,她真的很在意这些故事的结局。
“还有,到了西湖边上,不许乱说话,很灵验的,知道不?”板着脸,一点也不像在玩笑。
……
西子湖畔,游人如织。
我们俩淹没在芸芸游客中,正午的太阳火辣辣地照在万顷碧波上,潋滟的湖水,在阳光下波光粼粼,云蒸霞蔚,烟波浩渺,水色天光浑然一体,仿佛置身仙境,令人浮想翩翩。“山色如娥,花光如霞,温风如酒,波纹如绫,”所说不虚也。
苏堤至断桥,西湖盛景所在,虽然错过了桃花时节,还是隐约能看见早春绿荫箩翠的踪影,只是桃花沓然无了芳踪,不免有些遗憾!纵是如此,也让人想起“杨柳岸晓风残月”的千古吟诵来。三潭映月,可惜了是白天来的,夜晚才是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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