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双谬季方暗透情 三问秋实明露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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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赏就赏个好的。”宁文雪站起来同永瑆一道儿走到屋正中。

    季方一听到宁文雪的一个“赏”字，就双膝跪地道：“王爷与小姐如此和和美美，这可比赏小的金山银山还高兴。”

    永瑆喜笑颜开道：“你不要‘金银’，要‘和美’……人在一起。说！”大手一挥，“看中府里哪个丫鬟了？随你挑。”

    宁文雪听了这样的谬解，脸上乐开了花。这时，元方跟着秋实进来了。

    季方听了不由得连耳根也红了，抬头偷瞄了宁文雪一眼又赶忙磕下头去。

    宁文雪这下可谬读了：“莫非是我的丫鬟？是春华？秋实？”

    季方更紧张了，连连说：“不，不，不”

    永瑆笑着对宁文雪：“刚才还夸他机敏，现在像个结巴。像周昌……”

    宁文雪微微点头道：“这种喜事突然遇到自己头上，哪怕是诸葛孔明再世，怕也是一时的周昌（追随刘邦，封汾阴候）——心里明白，嘴上结巴。”

    永瑆拍手称快道：“我们倒可以编个歇后语叫：周昌突逢喜——心明口吃。”继而俯下身去，对季方：“你想好了吗？”

    季方已然想清楚，道：“要赏就求小姐把秋实赏给元方。小的的事等小姐入了王府，成了福晋……”

    一听这话，旁边两人同时跪下，元方抢着磕头，嘴里还说：“谢王爷，谢福晋，谢福晋！谢……”

    宁文雪还没来得及害臊，就着实被秋实的一双泪眼惊到。

    永瑆虽然还是脸上还是笑眯眯的，但也注意到秋实的表情。于是道：“元方，季方你们先出去一下。”

    元方虽站起身，但还含情脉脉的看向秋实，还是被季方有意无意地拱了一下，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宁文雪面对秋实：“镜泉，你也出去。”

    永瑆不解地指向自己，宁文雪只是觉得不对劲，默默点头。永瑆随即大步流星地离开。

    等门被关上，秋实就泪眼婆娑道：“小姐，我不要……”话还没说完。屋外，便传来永瑆严厉的声音：“元方！”“不许偷听。”是较之永瑆稍尖细的季方的声音。随后，是元方的几句咕哝。

    秋实一惊，低头，不再言语。

    宁文雪语气温和道：“随我来”。可刚挪动玉步，宁文雪思如泉涌‘秋实若心甘情愿嫁与他，只是害羞，断不至于急哭。只有一种可能，她有心上人了，而且此人不是旁人，正是为元方跪求自己的季方。可是即便如此她也不至于哭啊！我就这么不通情理？！’又走了几步，宁文雪惊慌地回头，望向屋外，当然只望见‘连枝如意’窗棂。‘可是该怎么问呢？’眼神淡然掠过秋实头顶。

    秋实正低头走路，什么也没看见，其实此时秋实也是柔肠百转‘我只有先拒绝了元方，依小姐的性子，也不会为难我。我的终身大事只有等小姐嫁给了王爷，再做打算，小姐做嫡福晋，我哪怕不做侧福晋，做个庶福晋也情愿。’

    两个各怀心思的人步入后堂。后堂没有前厅宽敞富贵，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儒雅之气。

    宁文雪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便无心思欣赏壁上的书画。

    宁文雪转过身，秋实一看见小姐澄澈的眼眸，立刻低头跪下，道：“小姐，我不要嫁与元方。”

    宁文雪双手把秋实扶起，温言道：“你若真心不愿，我自然不会勉强。但是婚姻大事无儿戏，我今日问你的，以后未必有机会问，所以你告诉我的必须字字为真，句句属实。”

    秋实忙把右手放在右耳旁，做发誓状，双膝一弯，又要跪下。

    “你无须赌咒发誓，我信你。”宁文雪再次把秋实扶起，

    “你果真不愿嫁给元方？”宁文雪这一问自己也知道答案，只是排除万分之一的可能。

    “不愿。”秋实回答得干脆利落。

    “那我若将你许给季方呢？季方可比元方好多了。”宁文雪这第二问多么希望秋实回答愿意，那么一切就好办了。

    可是，秋实仍然摇头。

    “元方那边你不用担心，你若愿意，王爷和我定将尽力为你们周全。”宁文雪还在试图挽回。

    秋实低着头，用力摇，不敢看宁文雪。

    此时，一丝凉风从湖面吹来，宁文雪整个人感觉一爽。“那好吧！那好吧……”走到窗前，把窗开大，让清爽的凉风吹散内室的沉闷，也吹吹宁文雪逐渐发热的头脑。

    “既然你如此心高，连季方都看不上。就更瞧不上我家的小厮们了。那就陪我娘静心礼佛吧！我正在物色一个心如止水的人呢！”这番话说得如此波澜不惊、顺理成章，连宁文雪本人也没想到。

    刚才还在幻想做侧福晋的秋实一下子愣在那儿。

    直到宁文雪回头问：“怎么样？”

    秋实才跪下：“小姐，不用我陪您到王府？”迅速瞄了一眼屋子，不可思议道，“只用春华？”

    宁文雪为她的奢望和无知苦笑道：“不是还有夏扇、冬炉吗？我总是想安排个可靠的人在我娘身边，我才放心啊！”宁文雪说得是实情，故尔特别真心。

    秋实这才如梦初醒：“嫁与元方，或是季方，都行。只要小姐带我来王府，我要陪着小姐。”

    “来王府？”宁文雪在舌尖上玩味着这句话。

    双膝跪地的秋实向前挪了两步：“哪怕谁也不嫁，哪怕让我孤老终生，只要小姐肯让我陪着你到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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