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近来总是梦到林桦央求我带他去看海,梦的次数多了我就有了去旅行的念头。
后来我居然有了去海边长住的念头,这念头可真了不得,一旦有了很难让它再没有。可出门在外没钱可不行,我得挥泪甩卖一户房子。
八零后最缺和最不缺的都是房子,我有五套房子。我自己有一套,继承爷爷一套,继承父母拆迁房三套。
当有背井离乡的念头时,我就打算好了,按我再活五十年打算,每十年卖一户房子,一户房子卖二十万,这二十万够我在海边租赁十年房屋的租费了。
我将五户房子一同贴出售卖,只要卖一户,其它立马撤贴。好家伙一天来二十多人次看房,都把我累完了,差点让我和父母提前相聚。
邻居大哥看我疯狂卖房,开玩笑说:“格格,你家卖房咋和卖菜似的,一堆堆的卖。”
小城市的房子不值钱,我又低价出售,房子很快脱手了。
其实,房子并没有太大用处,有一处能睡觉就行。当二十万卖房款拿在我手上时,我扔给并不富裕的买主一句话。
“从此,你沉重了。”
我处理完房屋事宜,诚谢各位邻居这些年对我这个无父无母孩子的照看。我告诉他们,我要去外面看世界,待钱花完再回来卖房子。
“这孩子太可怜了,亲人相继离世,她可能受刺激了。”邻居抹着眼泪说。
邻居越这样说,我越呵呵笑,邻居就越相信我是真的受刺激了。
其实,我是笑所有人太看重房子了,房子真的没那么重要,即使一个房子都没有,租房住不也一样吗?
当年秦始皇用长城圈出一个大院套,长城里边都是他故乡,如今你看哪块砖是他子孙后代的。
房子卖的好,自己给自己鼓了八次掌。断舍离,不光扔出几件衣服和鞋袜了事,房子一样可以扔出去。
纵有广厦千万间,睡觉只需三尺三。房子已将一代又一代人逼疯,为什么我们会允许我们的心情如此糟糕?
八零后注定是最苦楚的一代,但也是最不平凡的一代,为何不能让房子在我们这一代人的手上像云烟一样轻?
我们必须让这颗心轻松下来,心轻松了才有心情做一些有意义的事。再说这都啥年代了,机器人都会说话了,我们再这么老守田园是不行的。
几天前,我去公司把工作辞掉了,干了十几年了,大家很不舍我离开。
“唉!换个环境开心的活,不想再进那个让我无法呼吸的家了。”
大家听我这样说,和我挥手泪眼相送。
有人说远方除了远,一无所有。可远方并不是我的向往,而是我求生的地方。如果不离开这座城市,这座房子,我可能随时会窒息而亡,我向来求生欲很强。
我将电脑、笛子、箫、画夹、书和几件衣服装进拉杆箱,又将好朋友婉子前几天从省城中医院给我带回的感冒退烧药装上。
二胡看来是装不进去了,那我就背着它,车票已买好,我今天就出发。
我打算到大林先租一户房子,待一切就绪后,再整理我的散文集《那年春天》,还有两篇未写完,看来得到大林去完成了。
这时,老姨推门进来,她边擦眼泪边说:“都准备好了吧!钱要贴身放,可千万别弄丢了,那可是卖房子的钱啊!”
“左边二十万,右边两千,贼保险,您放心吧!”我拍拍衣服说。“老姨,要不这钱给你留下吧!我感觉用不上。”
“出门没有钱咋活,当你是住山洞的游侠啊!”
“我就不信,一个人没有钱和房子就不能生存,老姨,这些都是身外之物。”
我在房间里巡视一圈,看看该关掉的阀门关好没有,比如水和电,要出远门了,不知何时归来,屋内安全还是要做好的。
我去南卧室看了看林桦穿军装的遗像,我笑嘻嘻的说:“嗨,你好好看家,我要下海经商发大财去了。”
我说完泪水就像水龙头打开一样,哗哗流淌下来。林桦,你已离开我十年了,这十年我活的有多辛苦你知道吗?
林桦,别怪我撇下你走了,在这所房子里我每天都在想你,我真的很想你。我做的这个决定是想试着解救自己,我得健康的活着啊!因为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我抹了一把眼泪,对身后的老姨说:“下楼吧!还有半个小时火车就要进站了。”
我拉着两个旅行箱,头都没回的冲进城市霓虹,老姨嘱咐我的话语满后脑勺萦绕,我不敢看老姨那张脸,因为她的脸像妈妈。
我更不敢和老姨多说话,我怕迈不出离开这座城市的脚,今晚的眼泪都是哗哗的淌,记得往日的眼泪都是一滴一滴的掉。
老姨,保重啊!待我安顿好了定会回来接你,也许我见过大海,心情得到平复会早些回来的。
我知道你一个人很苦,就像我一样没有一个亲人的问候和关爱,可人的命运是不能自持的,我们生来就少依少靠,六亲奇缺。
其实,亲多亲少习惯就好,谁都不可能陪谁活到天荒地老。
老姨孀居无子女,姨夫于几年前病逝了,老姨的母亲和我姥姥是亲姐妹,在这个缺少亲人的年代,这种亲属关系俨然就算是直系了。
登车离站,我赶紧趴车窗往外看,虽然夜晚什么都看不清,但这座草原小城已在我心中长几十年了。
我在这里出生、成长、工作、结婚,直到将我所有的亲人都送入天堂,我将脸紧紧贴在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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