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道,低着头正要转身退下,却又听见宋远桥的声气。
“枉屈师尊之义,我也不报到执法长老那里去了。你们三人早课后自行到谨身殿反省。”
听了这话,三人才知是虚惊一场。
果然,宋掌门如传说中那样待人宽厚。
叫他们去谨身殿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若是宋远桥一声不发,三人反而心有余悸。毕竟自己三人当着掌门的面又是诽谤他亲子又是胡编祖师语义。这要是放在执法长老那里,可能就要被移到山下去做外室弟子了!
看着三个弟子的背影,宋远桥摇了摇头。绝非他小肚鸡肠,实则管理偌大的门派,上下百余户宫观、上千张嘴巴,不得不明确规矩!
武当派虽然地处高山之上,看似人间仙境,却也免不了俗。
也难怪师傅他老人家迫不及待地把掌门之位传了下来,宋远桥坐上了这个位置才发现这个位置的难处。
“青书,你还不下来!”
宋远桥背对着紫霄大殿上的瘦小身影,心中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如果不是这孩子眉宇间的帅气同他无二,他真怀疑这孩子不是自己的青书。自从上次练功走火入魔生了一场大病醒来之后,给他的感觉十分陌生。
从前那儒雅谦逊的君子之风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这不,都学会上房了,就差揭瓦了......
“哐当!”
说揭瓦还来真的!只见一匹长条的碧瓦从天而降,直直砸向宋远桥头顶,随着瓦片掉落的还有一个大呼小叫的家伙。
宋远桥满头黑线,这时就像是命运像他发出一个致命选择题一样,是救碧瓦还是救孩子?
还用想吗?当然先救......瓦片啊!
只见宋远桥腾身一纵,脚下若有空气阶梯一般,三两步便到了半空中。他两指一伸,夹住了一尺多的琉璃碧瓦。六七斤的瓦片在他指间宛如纸片一般,须臾间就放回了原位。
整个人又如燕子落地,在少年的脸蛋同大地亲密接触前抓住了他的脖子。
宋远桥就跟提小鸡一样将宋青书提着立了起来,一脸无奈地看着他。
“为什么上房揭瓦,还要谋害为父?”
宋青书躲闪着宋远桥探寻的目光,这是他最害怕的人之一。并不是因为脑子里那些残存的严厉形象,而是他害怕宋远桥那双眼睛能够看穿他这个冒牌货。话说原来这家伙也够惨的。待人宽厚的宋远桥对儿子可是相当严厉,毕竟从小他就失去了母亲。
“我说是意外你相信吗?”宋青书埋着头唯唯诺诺地说道。
“为父......”宋远桥提手想要敲打宋青书的脑袋,但一想到那件事,手到了他脑袋上却变成了轻抚。
看来,你真的是武功尽失,就连最基础的轻功都不会了!难怪师尊也说不出你到底是得了什么怪病。都怪为父,不该......
宋远桥就这么一个独子,自然是寄予厚望。
他是武当掌门,而宋青书自幼在他的严格教导下,武功也是突飞猛进。可惜,习武不修心终成大祸!是自己操之过急了,才会导致青书变成“废人”!如今不但经脉受损,就连智力也受到了影响!
宋青书偷偷打量着宋远桥,并不知道此时在这位老父亲慈祥的面孔下,已经将他近来的古怪行为定义为弱智了。
“青书,回去吧!以后别爬这么高了!”宋远桥用少有的温和语气对宋青书说道。
“啊?这就放我走了?”
宋青书心中惊疑不定,前段时间自己还因为一点小错误被老父亲K头呢。
宋远桥看着宋青书边走边抓耳挠腮的猥琐样,满头黑线,真想追上去给他一个爆栗。
唉!也罢,就算没法继承这偌大的武当,为父也会保你一世安康!
宋远桥在心底叹息道。
......
“宋青书,宋青书,宋青书
......
我是宋青书,我叫宋青书!”
太子坡的一座宫观的小屋子里,宋青书正躺在简陋的床上,嘴里叼着根茅草,望着窗外的月色,口中却叨念个不停。
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百零八天,他已经快忘记自己过去的名字了。
他每天晚上都会重复这项无聊的工作,因为他知道,只有真正成为了宋青书,他才能活下去。
什么穿越者的福利他都不去想了,什么笑傲江湖纵横武林他更不会去做梦。他现在只想活下去,毕竟他真的一点武功也不会,更糟心的是学也学不会。随着这三个月来旁敲侧击的打听,他知道这个江湖,远远比他前世所知的复杂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