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回到家的易阳丢下书包,叫了声:“妈,我回来了。”
静悄悄的,易阳找了厨房,房间,洗手间,都没有易妈妈的身影,心慌的他拨打妈妈的电话,打了几个都是同一个人的声音,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总觉得会出事的易阳飞快的跑下楼骑着他的自行车到处找,去了舅舅家,妈妈朋友家都没有,心急如焚的他跑到公安局去说报案,因为是成年人没有精神问题,所以没有那么快进行搜索,让他回去等一晚消息。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
回到家的易阳一夜未眠,一直重复拨打同一个号码,手机里的声音还是那句话。
到了凌晨5点,手还是紧紧握着手机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电话,反复确定手机是有电的,这时他才昏昏沉沉睡去,睡梦中有爸爸有妈妈。
妈妈对他说“阳阳,妈妈要去陪爸爸去很远的地方,你要自己照顾自己,好好学习。”
爸爸妈妈对他温柔又和蔼的笑容,他着急的问“妈,你要去多久,什么时候能回来。”
回答的是爸爸妈妈远去的背影,梦里他边追边问“妈,你什么时候回来?”
“妈,妈,妈。”
被梦惊醒的易阳有点恍惚,为什么这个梦很真实,脸上是湿热,原来是他在梦里哭了。
捡起睡觉时掉落在地上的手机,手机屏幕突然亮了,弹出一条新闻,新闻标题是昨天交通事故伤亡人数最新消息。
突然好像意识到什么,瞳孔紧缩,猛然间少年的脸色惨白。
喃喃自语道“不会的,不会的。”
他心事重重走出房间,到厨房给自己倒杯水喝,还没等水喝完,他紧握手里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易阳楞几秒,然后迅速按了接听键。
电话里转女人的声音“你好!请问你是陈可的家属吗?”
易阳几乎是最快的语速回答了这个问题。电话里又传来“那麻烦你到福安医院,她现在我们医院抢救。”
听到这消息的他几乎要崩溃了,此时的房间安静得只剩下少年的心跳声,突然惊醒般冲出去。拦下出租车用最快的速度到达了医院,一路他都在默念没事的,妈妈会没事的,眼眶的泪水拼命在打转。
在抢救室外少年焦急的等待着,衣服褶皱,脚下另一只拖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就这样光着踩在冰冷的地面上。一个小时……三个小时过去了,抢救室的灯终于亮了,因伤情严重需要进入ICU。
躺在病床上的女人脸色白得跟纸一样,如果没有呼吸机存在让人以为眼前的中年女人是不是已经……。
站在病房外的少年,看着里面的人,强忍着泪水,医生说了只要他妈妈这俩天能醒过来就脱离生命危险,他相信他妈妈会熬过来的,她不会舍得丢下他的。
就在第二天很不辛的事还是发生了,他的妈妈走了,真的只留下他活在这个世界上。
最后少年的情绪彻底崩塌了,在病房里嚎啕大哭,他的母亲连睁开眼跟他说一句的机会都没有,连仅剩最后的道别都没有。就连见惯了生离死别的医生跟护士在这一刻动容,但是他们尽力,病人送来生命体征已经快不行了,旁边的较年轻女护士无声流着眼泪,不敢出声打扰沉浸在悲伤里的少年。
男医生慢慢走到少年身旁沉重道“节哀吧。”
陈可的后事办得很仓促,火化之后被易阳抱回了家,全程面无表情,谁也不知道他想什么,今天是他妈妈去世的第三天,他到现在还是不能相信这个事实,尽管这个家再也没有妈妈的身影,但他还是每天祈祷妈妈像以前一样出现,会叫他起床吃早餐,天气冷叫他多穿点,每天放学回家在门口就能闻到妈妈煮饭香味。
一连好几天未眠的少年,抱着陈可骨灰在地上睡了一晚,后来是警察来了,才把他叫醒了。“这是嫌疑人家属给的抚恤金,二十万,因为嫌疑人当场死亡,我们也追责不了她的责任。”一个估摸四十岁左右男警察对着少年说着他们的来意。“家里有可靠的亲戚吗?”警察再次问着少年。
“有一个舅舅。”可能是许久没吃饭,少年虚弱回答道。
他的舅舅也就在他妈妈去世去过医院就没再来过,这就是世间冷暖自知。
警察看着少年的模样,说道“小伙子,好好活着,努力学习,考上理想大学,将来你也会结婚生子,你的人生还长着,这也是你妈妈所希望的。”
殊不知警察前脚刚走,他舅舅后脚就来了,一来就看到桌上的抚恤金。
就在开始打主意了,少年看着他舅舅贼眉鼠眼的嘴脸,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的舅舅呢?
“易阳阿,舅舅跟你商量点事,你看,你妈妈不在了,你一个人要不就跟我们住在一起,也有个照应。”陈明一脸讨好的样子。
他虽然不知道他舅舅心里盘算着什么,但是少年知道他要就是他的钱。
少年冷冷的道“不用了,我一个人住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