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清清白白!哪来的什么证据!”
“筝儿自然是不敢胡说,此番特意将证据带来,请大伯过目。”白筝说着便从袖中掏出事先由念铭临摹好的书信,双手奉给白奕樟。
看着这封书信,白奕樟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他直觉这不是个好东西,甚至有些不敢去拿。只好定了定心神,接过书信一目十行地看着,越看越是惊骇。
上面白奕楠的字迹写着“兄之所愿,弟虽不敢不从,然南镇洪涝,百姓受苦,二十万两事关万千百姓性命,愿兄三思。”
下面明明白白,是自己的字迹。
只一个“好”字。
白奕樟捧着书信,绸缎质感轻薄绵软,此时却有如千斤重,压得他透不过气来。
就是这一个好字,甚至不是十足相像,却足以要了他,要了整个将军府的性命。
普通官员贪污,最多处死。可他一个大将军,一个手握兵权本就为君忌惮的将军,岂不是……白奕樟如入冰窖,从脚底凉到了头顶。
白筝冷眼看着,白念锦自小由白奕楠教导识书写字,字迹本就与白奕楠相似,模仿起来轻而易举。而白奕樟的字迹么……
“换作别的官员也难了,总算家里存着几本大伯的家书,一个好字,还是能临摹得惟妙惟肖。大伯觉得如何?”
“孽女,你这是找死!”白奕樟眼中杀气大盛,转身拿起架子上的剑,利落得斩断了书信,又把剑刃对准白筝,劈头盖脸而去。
白筝清冷的眼眸望着白奕樟,毫无退却之意,甚至在白奕樟的剑刃袭来时勾起了唇畔,那冷静宛如死神般的模样让白奕樟回了神,剑刃掠过白筝的发丝,与白筝的步摇相撞击出清脆的声响,最终落在了她的脚边。
“大伯还算清明,若是今日筝儿真命丧于此,有将军府七十三口人为我陪葬,倒也划算。”
“你倒是不怕死!”白奕樟整个人颓然下来,方才威严气势消失无踪。
“筝儿相信大伯纵横沙场,战功赫赫,不是个冲动之人。既然筝儿今日敢拿这封书信给你,大伯也当知道我那家里,哪怕是人手一封也没什么困难的。筝儿若是一个时辰内没让竹苓回去复命,将军府大难临头,相信也是大伯不愿见到的。”
白奕樟无力地倒回椅子上坐下,低头揉着眉心:“你想要什么?”
白筝微微一笑:“我要爹爹平安归来。”
“你爹这事陛下十分重视,特命大理寺严审,我也无能为力。只能造势由群臣说情,只是如你所说,外头皆知你父亲是我弟弟,我说情的效果并不大。”
“筝儿倒是有一计,只要大伯有心相帮,将军府出几个功夫高强的人想来不是什么难事。”
白奕樟抬头:“你要劫狱?”
“大伯说笑呢。筝儿自然没有如此胆大妄为的想法。只是一些事情需要功夫高强之人才能做到,我白府都是文弱书生,白府的家丁顶多只能看家护院,因此要向将军府借些人手。”
你还没有胆大妄为的想法?白奕樟胸中一闷,只觉气血上涌,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半晌才唤道:“白恒。”
房间里突然出现了一个浑身黑衣的青年男子,他出现得太快,以至于白筝都没看清他是怎么进来的。
白奕樟命令道:“今晚你皆听命于三小姐。”
白恒只迟疑了一下,便拱手道:“是。”
白筝看了眼白恒,对他的身手很是满意:“大伯,筝儿还要借一些大伯与朝中重臣的书信,您是一品大将军,不比我爹爹的三品官阶,您这里的书信比爹爹要值得临摹。”
“你……”
白筝踏出房门,竹苓急忙上前扶着:“小姐,大老爷可是答应了?”
白筝点点头:“东西已由大伯派人送去了,你先回去告诉念铭一声。”
竹苓惊喜地道:“那老爷就有救了?奴婢这就回去!”说罢福了福身,转身急匆匆离去。
白筝看着竹苓急促中带着欣喜的背影,心下涌起一阵暖意,这一场仗,她有许多帮手,白府也有不少的忠仆。
直到竹苓的身影消失在拐角,白筝才转身走入院中。此时的天空已变成暗青色,雪又停了,天边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半轮月牙。
白筝冻得通红的脸隐在火红狐裘帽檐的白色毛边里,手轻轻拨弄着落在院中梅树上的雪。
“我爹爹被抓去多久了?”白筝突然问道。
“快有两个时辰了。”不知何时已跟在身后的白恒答道。
白筝看着眼前的梅树,若有所思:“这时节珑山红梅最是艳丽,现下那些踏雪寻梅的人也该回来了吧?”
白恒猛地抬头:“小姐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