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跳脱

    4岁，懵懂的年纪，对世界充满好奇，幼儿园的日子打开梅子的新认知。99年代的幼儿园相较于现在更注重的是知识的灌输，一进校就教你aoe、bpm，声母韵母，1-100内加减法。幼儿园的课时堪比现在的小学1年纪，4岁的梅子，从小营养就不良，大脑发育各方面不及同龄人早，对新知识的接受能力的确是慢了些，又加之老师是自家亲戚便更加严厉了。所以梅子在幼儿园没少挨打，也经常有了放学被留下来的情景。算算年纪王东现在已经是小学五年级的学生了，由于条件有限王东和梅子都在村镇上的公立学校。6点放学后，王东和同村的十几个孩子都会到幼儿园的门口等梅子放学然后一起回家。看见别的小朋友都背上小书包欢欢喜喜的出教室，梅子还在努力默写汉语拼音，瘦削的瓜子小脸上嘴唇蕨的老高。老师也想早点回家，不会因为一个人而耽误。所以这个时候对完不成作业的同学用以戒尺伺候，梅子知道，今天的手心又要红肿了。倔强的小脸上眼泪直淌，硬是一声不吭。终于放人了，梅子自顾背起书包径直走出教室，理也不理周围的人，连同正在外等待嬉戏打闹的王东一行人。王东知道自家妹妹的崛脾气，这种情况只要默默的跟在梅子身后就可以了，偶尔调侃几句：“又挨打了，要不帮你打回去啊，哈哈哈哈。”梅子理也不理，自顾自的快速走着，在农村，孩子是懂事比较早的，从镇上学校到家里1个小时左右的山路难不倒仅仅4岁的梅子，爬坡上坎也知道抓着旁边的树丫枝。这样张英便也省下接送梅子上下学的时间。以前一个院子里的小孩都会在路上逗留，悠哉游哉的回家，最近不一样，看见梅子走的慢了，哥哥些就相互换着背着她向家里跑。这都归因于前段时间同院子的赵家为取媳妇买了一台24寸左右的彩电，顿时成了全村人羡慕的焦点。孩子们放学后飞奔回家就为了赶上《猫和老鼠》、《唐老鸭》、《黑猫警长》等动画片的播放。一屋子，坐着一群背着书包的各家小孩，梅子总是被王东抱在最中间的位置。王传西家只有一台十几英寸大靠着天线接受信息的黑白电视，仅能看几个频道，看着眼前大得多的彩色的画面，梅子觉得甚是新奇。学校挨打的事情早已烟消云散。动画片中动物们都被拟人化，跟人一样会说话会玩耍，梅子不咋灵光的小脑袋瓜子里奇思妙想着家里那群动物朋友。麻石林寨四合院内几乎都是王东年龄的男孩子对于年龄差距微大的女娃子-梅子，他们本是不想带着一起玩的。大一点的孩子总会觉得小孩子拖他们的后腿，跑也更不上，磕磕碰碰就要哭的女孩子他们更是觉得拘束了他们放纵的本性。梅子看见哥哥跑出院子就知道又要出去玩了，屁颠屁颠跟上，发现跟不上了就哭，还别说，哭真是个好方法，王东见不得妹妹哭，没办法只有把她带着，带上梅子王东自然是玩不好的，但他也不怨，想着法儿逗梅子开心。其他哥几个总是嘲笑王东是个妹控，王东总是会不服气的说：“下次，等下次我偷偷跑出来绝对不会被发现。”又是一阵哄笑，梅子也知道哥哥们不想带她玩，但她又想玩，其他男孩子也是很无奈啊。夕阳西下，天边映着彩霞甚是美丽，又到了赶鸭子回家的时候了。动物也是有灵性的，一个院子几十只鸭子，准时准点集合，一群小孩一人手里拿着长棍四三包围着，嘻嘻哈哈唱着《数鸭子》的歌谣，漫步在乡间小路上。到了村，人和鸭各自道别，朝自家院落走去。梅子想着动画片里的小动物模样，小脑袋瓜子盘算着怎样让它们陪自己玩。晚上，家里张英忙着做晚饭，王东忙着补作业，谁也没有注意到梅子去哪里。只听牲畜圈内一片哀鸣，鸡飞鸭跳，院子里的老黄狗也兴奋的蹦跶着，想要冲破铁链配合小主人抓鸡逮鸭。张英、王东听到动静还以为畜牲圈进夜猫子了（农村野生动物的叫法），赶紧扔下手里的事情跑向院内，看到的却是梅子手里正揪着一只鸭子的脖子，以及漫天鸡鸭毛，看到张英和王东，梅子砸吧着眼睛：“他们不肯陪我玩。”三人六目相对，哈哈哈哈连同动物的叫声笑成一片。麻石林寨10月的晚上，山风吹的有些寒凉，王家茅草院子一片灯火通明，动物叫声，人的欢笑，好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