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点到为止。”蓑衣客道。
“前辈多虑了,我自有分寸。”船舱中的人清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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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至岸边。
船舱中的人掀开舱帘,用手掩着绵绵细雨中的荻花,静静观赏。
令人诧异的是,满枝的桃花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合拢。
船首的蓑衣客也稍露惊异之色,笑道:“哈哈,少阁主好一副羞花之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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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了阁主闲游于江南,北女呈上紫玉珠以向阁主复命,告别鲛司命,便策马回京。
路过沿河一小村落。
北女在村边一户人家停下马,默默注视着门前两棵杨柳的草舍。
往事历历在目。
这草舍的主人,一位老妪,在她当年出逃时帮她,将她藏于家中。
可人心险恶,老妪的邻居给官兵指路。官兵破门而入,一桶翻找,然后沿着老妪布下的夺窗而逃的假象追了出去,给还藏在屋中的她,创造了逃跑机会。
北女无法想象,老妪被官兵追上乱刀砍死的惨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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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柳树上挂着秋千。
两个孩子在树下嬉戏,一男一女,总角垂髫。
北女下马走近,一步一步。
京城白安安
云梦苏小小
最绝天之下
池鱼和笼鸟
两个孩子欢唱着风靡京城的诗谣,诗谣巧妙点出了当今世上的绝美之人。
北女所佩的窄刃刀缓缓出鞘,露出一指来长,光寒逼人。
古有父债子偿之说,且北女已不是柔情的太子妃。
灭的是前生,不灭的是仇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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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女人从邻院出来,唤两个孩子归家。此时已是日中,想是饭菜已熟,该吃午饭了。
北女的刀入了鞘。
男人也拎着两包荷包熟肉,一边走向家中,一边奇怪地看着北女。
一面是其乐融融的家庭,一面是凄凉破败的草舍。被女心中,百感交集。
一个磁性温柔的声音在她脑海中教导:“朴朵,心中的仇火可以烧焚一城、一州甚至一国,但不能焚化了自己的初心。心一死,仇报了又有什么用呢?”
可是——
“恨”无时无刻不充斥着北女的内心。
她闭上眼......
拔刀......
收刀!
随后快步上马,风尘而去。
杨柳倒在一旁,男人呆呆地面向老妪的草舍,跪在地上。
仇不牵子,斩柳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