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我对他说,你干什么?
他举起蛋糕,融化了的蛋糕。
说什么我依旧听不太清,不过里面有一句是一个一个字蹦出来的。
他说。
池.弋,生.日.快.乐。
我望着他的眼睛,那双盛着我的眼睛。
声音碾碎在喉咙里,谢谢,我低低的说。
第一次过生日,第一次吃蛋糕。
我的生日在盛夏,热烈盛大。
我把蛋糕捧在手上,蹲下来,夏夜融化发酸的蛋糕,我吃到最后,奶油粘了满脸。
那个精神病,他叫林屾,名字取自两树并立,两山并立。
我第一次叫他全名,我叫,林屾。
他浅浅地笑,不说话。
眼泪垂直掉落,他也蹲下来,往我手里塞了一包卫生纸。
他说,你别哭,说得抑扬顿挫,带着土气的不熟练的普通话,手忙脚乱地安慰我。
直到巷子搬迁,我说要去看一次海,看一次蔚蓝色的大海,看它怎样把梦都给染蓝了。
林屾,你要去吗?我说。
他傻愣着,呆呆地摇头,说,我等你回来。
我说,那你可得等着我,你没人要,我也没人要,等我回来,我们就凑活着过。
他肯定不知道我是什么意思,我窃喜。
我攥住他的手,仿佛这样要到地老天荒。
这就是我,不堪的二十年未完人生。
走之前,林屾送我夹子,少女心爆棚的那种,那是花了他攒了好久的钱买的。
我接过,说,你真是个傻子。
可他比我活得还要通透,他真的是傻子吗?还是一面反射世俗所有善意的镜子。
我说,我没什么好给你的,我想吻他的唇,不带任何情色的、单纯的吻。
可是他下意识闪躲,我知道他不善与人交际,没有生气。
吻印在了他的腮上,软软的,湿润的,和温热的体温。
你不要总想着自杀,世界美好的东西太多了。我说。
他答应我了,愣愣地点头。
然后看我转身,上火车,离去。
他站在候站台,身影缩成清晨的一个小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