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好睡。”
相谆停箸,问道:“可曾请大夫看过?”
“不值得什么,不过和你们说说。”
尚乙心里有计算,便留意细观白氏精神。
白氏已年逾四十,虽保养得当,看起来不过三十年纪,但眼睛浑浊,山根泛青,又说食欲不振,头晕乏力,应该是脾气虚亏的症状。
“我明日给师奶买几副归脾丸回来,吃了再细心调养,准保无碍,还更有气色呢!”
白氏笑道:“瞧我,都忘了家里还有一个小郎中!”
相谆笑看尚乙一眼,应和道:“假以时日,连病灶说不定都给您除了。”
尚乙不好意思地摆手,笑着不便说话。
“唉,我这身子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白氏命人撤下残席,感慨到,“何况过几日也该回乡去,哪里有时间享受尚丫头的照顾?”
“母亲就要回去?”相谆敛眉。
白氏点点头。
“师奶回去哪里?”
“一个小地方罢了。”白氏一笑,招尚乙在身旁坐下,逗乐她道,“要不要和师奶一起去?也有山有水,好玩得紧!”
“如果师奶不嫌我吵闹,那我就和师傅告假去。”尚乙笑道,“不过师傅太凶,不好请!”
“好孩子,你给你师傅找一个斯文些的师娘,不就容易许多?”
相谆咳嗽一声。
白氏没好气地瞥他一眼,道:“你去吧,我们娘俩自在说说话。”
相谆应是离开。
白氏这才再开口道:“不怕你笑话,我身体差,年纪也大了,就怕有个三长两短。能看着他成家生子就放心了。”
尚乙忙不迭摇头道:“师奶说的什么丧气话!”俄尔一想,又道:“师傅并不是市井无赖之辈,师奶只要把自己的身体调养好了,有什么可担心的?”
“他呀,性子太要强,又冲动任性,受不得一点儿偏离计划的事情,见不得一分一毫的虚伪,还根本不乐意听人劝。但在这世上,不顺应着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管一意孤行的,还能不被吃得连渣都不剩!一有公事吧,又没日没夜地埋头苦干,丝毫不顾身体……”
“你说,我怎么放心得下?如果能遇上一位心意相投的好姑娘,互相体贴扶衬些,总比一个人孤零零地糊涂过好得多!”
白氏眼圈一红,忙以帕拭泪,勉强笑道:“偏说他性子急,连我也是急性子。尚丫头,你是个心思沉稳的,若是和谆儿还合得来,不妨偶尔提点,也不负二人情谊。”
尚乙何曾听长辈说过这样一番情真意切的道理,霎时也酸了鼻子,点头称是而已。
“师奶,您也别急,保重身体才是。”尚乙不愿氛围变得伤感,抿嘴一笑道,“师傅一定也有他的道理,只是嘴上不说罢了。我还要多多向他学习呢!”
白氏紧握着尚乙温热的手,笑着点点头。
相谆早等在月品馆,见尚乙回来递过去一只精巧手炉。
“好晚了,师傅快回去休息吧。”
尚乙捧着手炉缩在椅子上,眨巴眼睛瞧着炉盖上别致的花纹。
“这就赶我回去?”
尚乙笑道:“不然您有何贵干?”
“拿这几日练的字来看看。”相谆落座,好整以暇道。
尚乙窘迫咬牙道:“没有。”
“被我找出来可就不是看一眼的事。”
君子能屈能伸。
尚乙噔噔跑去选了几张勉强能见人的来。
相谆如此这般地点评了。
“敢情您就是没事找事?”尚乙无语。
相谆落落大方地点头。
“不然我问你,和你师奶聊了什么,你会告诉我?”
“不会。”尚乙笃定摇头。
相谆摊手道:“左不过无关紧要的小事。”
“才不是!”
“那是什么?”
“是你的终身大事好吧!”尚乙杏眼圆睁,手舞足蹈,恨不得把相谆的脑子扒开看一看里面是什么玩意。
相谆冷笑道:“派你来督促我?”
“那也不对。”尚乙稍微冷静了,意识到上当,干脆徐徐拆招,“这是你的事,为什么要我督促。”
相谆一懵,接口道:“那你……”
“我什么我,我跟师奶聊天,就算是聊你,关你什么事?”
尚乙旗开得胜,得意洋洋地觑他一眼。
相谆不气不馁,绝地反击道:“现在是我们在聊,难道也和我无关?所以才问你要怎么做。”
尚乙暗自佩服,面上不咸不淡道:“当好徒弟罢了。”
正剑拔弩张之时,狸猫从正门缓缓踱了进来。
“看我干嘛?”狸猫呲牙威胁道。
尚相二人同时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