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半暮,黑天将至。
山族即将举办的祭祀在泰伊山寨的中心举行。这里是泰伊山,乃至于这片山脉中最高之处。
每当举行祭祀,当代大长老与族长都会上到祭台上,俯视各山寨赶来的族人,与低一头的群山。
祭台为石制,已受数百年风吹雨打,因山族人重视的缘故,依然完好无损,带着古朴磅礴的韵味。
按照往常的惯例,明日黎明来临之际,祭祀才会举行,现在本应为山族人饮酒作乐的时间,祭台处也不应有人。
然而,祭台下此刻许多山族人聚集在一起,比肩接踵,场面颇有些嘈杂。
“族长让我们来这里做什么?不是明天才祭祀?”
“大长老都不见了,明天的祭祀是不是该重新选个人主持?祭祀不能断,我看我们山寨的人就挺好的。”
“滚!就你们那破山寨,还主持祭祀,也不洗把脸看看自己啥样?选人也是从我泰伊山寨选。”
“巡逻队的废物整体就知道跟大长老后面搞风搞雨,现在大长老不在了,看他们怎么办!”
“嘘!你不要命了?还敢在这里大声骂他们?小心待会突然跳出来几个把你打了。”
巡逻队的还在满泰伊山寨跑,试图找到失踪的大长老,现场的声音越来越大。
山族人本就不是很服管理,平时有大长老在场,迫于他的压力,大家都给面子的保持沉默。
但现在大长老不见了,各个心思渐渐活跃,开始为之后打起算盘。
“咚!!”
一声巨响从人群后方炸开。
人们纷纷转身望去,一个个都吃惊地长大了嘴。
巨大的日轮在来人背后,橙红的光辉耀眼,却不及那个黑影夺目。
虽因背光,看不清黑影的面容,但她衣带飘飘,站姿挺立,气势宏大。
人群不知不觉安静下来,被震慑得不敢妄动,只能看着她一步步上前。
莲步轻移,足下生风。
——竟然一步步走到空中,凭虚御风,仿若神仙妃子。
她从容地自山族人的头顶漫步经过,到了祭台的上空。
所有人呆呆地随她前行而转头,无法用声音描绘自己心中的震撼。
——怎么可能,竟然有人能凌空漫步?
盛华月的目光专注地凝视着祭台上方的虚空,未曾给下面的人一个眼神。
这个祭台的确神奇。它毫无疑问是数百年前的山族人所打造,但与其说是打造,不如说是山族人去掉它外层的石衣,显示了它真正的作用。
每至清晨,引日出时的一缕大日之光,作为持续运行阵法的能源。等到祭祀之前的傍晚,能源近乎耗尽,于是一丝空间裂隙被打开,次日在祭祀时,一丝信仰香火被送入。
这可不似人间物。
盛华月想起来山族路上,与鸣鸩惊鹤讨论的山族传说,嘴角微微勾起。
这个世界的确没有妖族,但传说也并非虚假。
她抬起手,在那道裂隙上轻轻一划,裂隙便迅速扩大了。
以盛华月的眼力,看出这个粗糙的阵法只是有隐藏的作用。虽然制作的巨石不凡,却未得到很好的利用,以致裂隙背后的东西还能影响到山族人。
仿佛镜子破碎,空中逸散出强烈的光线,让在场的人不得不闭眼。但还是有少数运势不佳的人被晃花,一个大光球在眼皮后尽情跳跃。
盛华月却未曾受到影响,她伸出手,从绽放光亮裂隙后准确地抓住了一物。
当她把手收回来时,空间的裂缝自然消失不见,祭台瞬间变成经历风霜的老旧,那物也收敛起光芒,乖巧地躺在盛华月白皙的手掌上。
那是一枚小巧的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