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大声呵斥端餐具的仆人,让他们手脚快一点,不要怠慢了客人。
等维克托坐下来后,心里惦记着之前答应苏哈里科——撮合他和冬妮娅的事,于是他耸了耸眉毛,冲着苏哈里科使了个眼色,苏哈里科这才没话找话的说:
“图曼诺娃小姐,您今天戴的这顶帽子。和那天在湖边带的的是同一顶吧?显得您还是这么漂亮。”
冬妮娅听苏哈里科提起湖边的事,想起了那天他欺负保尔却使自己陷入窘况的事,便说道:“您倒是和那时候不太一样,我记得那天您浑身湿淋淋的就跑回家去了。”
维克托听出了冬妮娅的嘲讽意味,可苏哈里科并没反应过来,他接着说:
“那个该死的穷小子,没教养的野种!下次见到他,我一定打得他爬不起来!”
“咳,苏哈里科,不要当着女士的面说这么无礼的话。”
冬妮娅没有理会维克托,有些激动地说:
“您恐怕打不过保尔,何况他也不会像您这样不害臊!”
苏哈里科被骂的一头雾水,尴尬的捋着油亮的黄头发,心里还在想,这个自命不凡的千金小姐,什么时候和那个小流氓这么要好?他很想发作,骂冬妮娅几句,或者甩她一个耳光,可是又告诫自己,现在当着别人的面,那样就太丢脸了。事实上,就算现在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他也不敢把冬妮娅怎么样。
苏哈里科索性就不说话了,把这个烂摊子甩给了维克托,维克托面露囧色,说:
“其实苏哈里科这个人还是挺好的,他,他表面上看着不拘小节,实际上是个,怎么说,是个情感细腻的人,他还写过不少的诗呢。不过,有些人看他不顺眼,您是知道的,那个保尔,没怎么上过学,和他哥哥一样都是工人,而且他哥哥阿尔焦姆还在苏哈里科家的工厂里做工,平时肯定对老板有所抱怨,工人都是这样的嘛,那个保尔——应该是您的朋友吧?总听他哥哥说坏话,才会怨恨苏哈里科。”
“维克托,您何必扯这样的谎话呢?您和保尔又不熟识,怎么可以下这样的论断?如果按您说的,保尔为什么讨厌您,比讨厌苏哈里科更甚呢?”
维克托看出了不对,应当尽量避免谈论那个小流氓,搞得自己都惹火烧身了,他故作大度的说:
“谁还没有讨厌的人呢?没办法的嘛……听说德国人已经抓到了几个犹太人,全都用卡车拉到荒地里,喏,就是谢别托夫卡北边,那座山后面,挖了个大坑,把人都枪毙了扔进坑里,结果还是隆起了人堆。不过还好,咱们还安然无恙,就算事情闹得更大了,我也可以跟我父亲到莫斯科去。”
他说完,得意地笑着,看看他们两个,似乎在等待附和的声音,但却没人回应他。
冬妮娅突然站起身来,向屋外走去。
维克托见状,招呼她:
“图曼诺娃小姐,您干什么去?”
冬妮娅走到母亲身边,说:
“妈妈,我到院子里走走。”
正在一旁的列辛斯基没有阻拦,只是说:
“不要乱进房子……也不要乱翻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