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拨林取路,走出不远,果然见到有口水潭,由于天黑又有雾气遮盖,能见度不足十米,看不清这水潭的大小,不过听远处那水声流量很大,估计这潭不小,站在潭边的青石上举起灯来一照,只见水花翻滚,水下有许多肥大的黑鱼被灯光吸引,纷纷游拢过来。
巴伦左牧区的人视鱼为天神,从来不吃鱼捉鱼,这片草原上大小湖泊里的鱼生活得自由自在,从来就不怕人,不象内地的鱼儿,一见有人就远远遁入湖底,不过我们可管不了这些了,这里除了鱼和马没别的东西能吃,在这片荒凉的草原上,鱼是神仙,马是朋友,吃神仙还是吃朋友?对我们这些当过红卫兵的知青来说,这是根本不用考虑的一个问题,毫不犹豫地会选择吃掉前者。
我和胖子撸胳膊挽袖子准备动手捉鱼,丁思甜把老羊皮安顿好,拴住了老军马,捡些碎石围成灶头,林子里有得是枯树枝叶,随手就拾了一大捆,她很麻利地点了堆火,用树枝架起锅来烧水,先烧开一点水,把锅涮干净了,然后再煮些热水给大伙喝。
对于我和胖子这种没媳妇的男知青来说,做饭是最难过的一关,虽然是在野外,看丁思甜还料理得井井有条,看到她忙活的背影,心中莫名生出一种惆怅的情绪,不过这种心情很快就被饥饿驱赶走了,我们俩商量了一下,这里的鱼不怕人,这就免了不少麻烦,不用象在兴安岭那样浑水摸鱼,直接找了两跟树杈,拿老羊皮的“康熙宝刀”削尖了当成鱼叉。
有了鱼叉当然也不能在水里乱戳,而是要先把煤油灯挂在水面,把肥大的黑鱼都吸引过来,接下来还要耐着性子,根据水流、汽泡、水花等迹象摸清鱼儿游动规律,由于光线不足,我们并没能完全掌握水中游鱼的动向,虽然准备得不太充分,可这潭中的黑鱼还是被我们戳上来七八尾,其余大一些的黑鱼终于明白过来有危险,头也不回地游进了深水。
我看捉到的这些鱼体形肥大,再多人也够吃了,但人饿起来眼就大,怎么看都觉得量少,于是我和胖子把鱼交给丁思甜收拾下锅,又再次回到潭边,故计重施,叉了几尾刚从远处游过来的黑鱼,这才觉得差不多够四个人吃了,实际上我们捉的鱼别说四个人吃,就算再多四个人也足够了。
丁思甜告诉我们黑鱼用火一烤就干了没法吃,于是用刀子切开鱼腹去除内脏,刮了鱼鳞,切成段下到热锅里,看样子是要煮一锅鱼汤,滚热的水气一逼,只闻得锅中香气四溢,虽然没有任何佐料,可这时候谁还管它是咸是淡呢,我们咽着口水强压饥火,不错眼珠地盯着锅内的鱼,看得眼珠子都快掉锅里了。
胖子馋得口水都掉了下来,他用衣袖胡乱抹了几抹,对我和丁思甜说:“据说北大荒兵团那帮哥们儿一日三餐都喝汤,他们还给汤写了首诗,喝汤之前我先给你们朗诵朗诵——啊!汤、汤、汤,革命的汤!一顿不喝想得慌,两顿不喝谗的慌,三顿不喝心发慌……”
我和丁思甜都被胖子的诗逗笑了,丁思甜说:“胖子那诗是从哪趸来的?那可都是老黄历了,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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