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在脖子上,看着很是滑稽。
他们的临时医院在连着几天的搬迁后,终于决定要解散了,他们这些伤员全部要运送到重庆去了。
他们三个知道后都很激动,终于可以回家去了。
马乘风也放下担忧,又开始恢复他万金油的特色,每天讲着风月段子,在整个伤员里充当着慰问人员。
路程遥心里有些说不清的情绪,他们一起五人出来,现在王山大哥已经阵亡了,司机又不知道去了哪,就留下他们三个,还各个带伤。
他大哥交代的事情,是一件也没有完成,还弄丢了大哥雇的车和司机,也不知道大哥是不是已经知道这边的情况,重新派人去搬迁工厂去了。
这次出来,让他完全清醒了,他也不再幻想着能拯救世界了,只想着不要让身边的人担心就好。
他们是坐卡车回重庆的,军用卡车,伤员蹲坐在后面的货斗里,一路上冷风吹着,每个人都蜷缩着,等待着最后的黎明。
等到了重庆,一群人全部被安置到了城外的一处驻军处,这里正在搭建着一所新的医院,只不过现在还仅有一些平房和帐篷罢了,而他们,也算是这里的第一批顾客了。
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不过这里也许是已经知道他们要来了,全部灯火通明的,一下车就有人把他们接走了,安排了住处。
路程遥是被一个姓范的女大夫接走的,小四本来想和他一起的,可惜他们不属于一类伤,要分到不同的科室,只得分开。
他是需要开刀手术的,所以是有房间住的,而小四和马乘风他们却只能暂时住帐篷。
范大夫应该有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一双大大的眼睛上架着一副精致的眼镜,厚厚的嘴唇,带点婴儿肥的脸蛋,就像煮熟的鸡蛋似的白嫩光滑,她身材壮硕有劲,走路风风火火的,一看就是北方来的姑娘,路程遥跟着她走着,竟有些跟不上,以至于他只能小跑着跟着。
伤口虽然已经结痂了,但连续的小跑还是让他疼的哼出声来。
范大夫听到他的哼声,放满了脚步,转头看了看她。
“大夫,我明天能请假出去探亲吗?我家就是重庆的。”路程遥看范大夫看向他,连忙有些期待的问道。
“暂时还不行,你们这些伤员现在属于军管,能不能出去不是我们说了算的,需要去找你们部队的领导请假。”范大夫边走边说道。
范大夫虽然身材壮硕,声音却很温柔,让路程遥听的很舒服。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手术呢?会有危险吗?”
“现在还不知道,需要等明天做了检查才能知道,不过你的手术是小手术,很安全的,我向你保证。”范大夫停下了脚步,盯着他,缓缓的说道。
路程遥被分配到了很大的房间里,里面已经分满了伤员,一共有两排病床,每排有九只床,还有一个病床是空着的。
他被分配到了第九号病床,隔壁是七号和十一号,每张床之间用一个柜子隔开,那是靠着白粉墙安放的,两排床中间有条约一米半的走道,对面是十号,斜前方分别是八号和十二号,每张床的床脚都放着一个痰盂和坐便盆,看样子都是崭新的。
刚安顿好,还没来得及躺下休息,旁边的人就给他递过来一包饼干,问道“吃饼干,兄弟,贵姓?”路程遥道谢道:“谢谢,免贵姓路,你贵姓?”
“我姓白,刚从七十四军受伤下来,鬼子炮轰的时候,正好一颗炮弹落在我边上,当时就晕了,也算是命大,醒来发现只是腿上中了弹片,需要手术取出来。你是怎么了?”
“肩膀中弹了,需要取出子弹,可伤口已经好了,还需要重新割开……”路程遥担忧的说道。
“别担心,兄弟,你这只有一颗子弹,好取的很,我都不知道有多少弹片,这已经开了两次刀了,还没全部取出来,来到这里还需要再开刀一次,还不知道这次能不能取干净。”白先生也情绪低落了,说道。
安置好床铺,路程遥就睡了,他的对面上方正好有个窗户开着,能让他看到外面的天空。
离开重庆也就半个多月,可他再次见到重庆的天空,竟然有些格外的想念,他又开始想念他的母亲,他的大哥,还有邢先生,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