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年幼弟弟那沉重的心思,不归在下山路上不知抹了多少道泪水,也暗自在心中发下狠誓,日后不管多苦都要带着弟弟妹妹好好的活着。
不归四人藏身的地方位叫女几山,此山山峦叠嶂密林苍翠,山中野草杂繁,能食用的东西也多,夏有解痉止咳易饱腹的野果,秋有可做窝头粉汤的野苕薯,不归娘亲当时带着他们在山中奔波了近三日,应当是快要接近山中央,小型走兽更是繁多,所以他们布置的简易陷阱时不时的会有野兔野鸡等被困住。
他们藏身的处所偶有狐狼出没,许是上苍怜爱他们孤寡四人,倒是没有遇上过狼虎蛇豺之类凶猛的兽类。
女几山盛夏阴凉,冬季倒是不怎么寒冷,唯一难熬的就是深秋和初春,山中露大霜重,不归几人本不是强壮之人,在寒凉之处呆久了关节难免会受不住潮气患上风湿之症。
两年未下山,但不归记得他们逃亡时进山的大概方向,循着兽道往西南方小心翼翼的找寻落脚点,终在第三日快晌午找到进山的老道这才轻快些。
在山中窜袭的这两日,不归的衣衫早已被野草茎勾的有些褴褛,她也不去在意这些。
沿着老道不归又走了近一个时辰才远远见到山下的村落,但却与记忆中的鹿尾村不一样,不归自知定是方向走偏了,当下决定进村问询一下。
前往村里的途中,不归看着径道两旁杂乱的庄稼杆心中有些不解。
农人生活艰苦惜地惜粮,秋收之后往往都是将自家地里的庄稼杆收拢扎好,归置在自家院中用作冬季的柴引火什,定不会如眼前这般凌乱,但不归双目所及之处的田中的庄稼杆未收,稻田中的稻穗更是被齐齐割去,田中随处可见被踩踏未能收走的稻穗。
莫不是遇上盗匪,不归心中惊惧,只觉腿脚发软几欲跌坐在地,不顾心中慌乱头眼昏聩,连忙手脚并用爬向道旁的庄稼地中矮下身子猫好。
眼见日头从正当午到即将下山,不归愣是窝在一处没动弹,饿了就轻手轻脚的摸寻身旁的生粮果腹。
待到天刚摸黑,村里传来孩童和妇孺的嘶喊声不归才从田里出来往村中去。
钴着墙根寻摸到那户人家跟前细细听了听,应是有妇人在产子,只是家中未有当家之人,稚子慌乱无法。
不归正琢磨着,猛见墙头跃下一道身影,当下低呼一身坐于地上,双眼发直。
那道翻墙而过的身影矮小,四肢着地,口中“嗬嗤嗬嗤”的喘着粗气。
不归当坐在地丁点儿不敢动弹。
那矮小身影犹豫了片刻,直接扑向不归裤脚,不归低低惊呼一声,那身影只是拽着不归裤脚往那家院门扯去。
不归看仔细些,原是一只成年家犬,现下扯着她或许是让她进去帮助那家正在分娩的妇人,想到如此不归高高悬着的心定了下来。
村中院墙低矮,民风朴素但家家的篱笆门都做的扎扎实实,不归推了推没推开,应当是自里面闩上没法子打开。
不做他想,不归立刻支着院墙翻身过去,那只家犬也随后翻进院中。
这户人家没有点油灯,想来是怕引来麻烦。
那家犬引着不归至厨房,厨房门半掩,跨进厨房就能看到一腹部高起的妇人躺在地上,借着灶门的火光能看到地上一滩血,妇人身旁跪坐着一个约莫和不悔一样瘦小的五六岁男童。
妇人嘴里塞了把稻草,想来是不敢高声叫出声,看到不归,一直坚忍的眼神倏然落下泪。
“请帮帮我!求你,请帮帮我!”呜咽的声音传入不归耳里。
“莫多说话,留些力气生孩子。”不归一开口,那妇人听得是一阵女声,高高悬起的心稍落了一些,虽是特殊时刻,但毕竟男女大忌。
不归赶忙扯了墙角的稻草在一旁铺将好,再费力将那妇人挪移到稻草上。
“我不知该做什么,你慢慢说与我听。”不归没有经验,只得再次问妇人,她放慢语调轻声问道。
“热水、布巾、剪刀,布巾和剪刀都在正房炕头的箱箧里,布巾全拿来,再劳烦拿两床被褥,剪刀…剪刀…呜……剪刀和布巾都得在锅中煮一煮。”妇人趁着换气的功夫一口气将话说完,却被突来的阵痛疼的面色通红,额上更是被激出了一层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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