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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小就漂亮得不像话,头发浓密,一双眼睛像黑曜石一般,唇红齿白,方圆十里少有的美人。
沈家父母疼爱得不像话,从来不许她干重活,十五岁的沈娇娇十指不沾阳春水,养得跟个大家闺秀似的。
沈娇娇知道父母疼爱她,但她也明白,她必须给予父母一点回报,才能继续维持现在无忧无虑的生活,这点回报微不足道,仅仅是煮糖水做饭就可以了。
三个小时以后,她从井里取出冰好的糖水,像往常一样朝田埂走去。
这会儿正是丰收的季节,田里的稻子金灿灿一片,煞是好看。
沈家父母哥哥割田割到了另一头,远离田埂,沈娇娇只好脱掉鞋子,卷起裤腿,小心翼翼踩在临时用泥巴糊的小路上。
走着走着,她突然发现一抹熟悉的身影,凝神一看,那是……祁烬?
她轻轻眯着眸子,多看了两眼,确定自己没看错。
男人脱了上衣,肌肉健硕分明,晶莹的汗珠从古铜色的礼服滑落,顺着人鱼线滑向扎紧的裤腰带。
他站在村长家的田里,面无表情干活。
沈娇娇忍不住咽口水,妈耶,这身材,绝了好么?
但毕竟这里风俗不够开化,她不敢盯得太明显,只好偷偷瞟一眼,然而,她这小动作,还是被旁边的大婶儿发现了,一个劲儿取笑她。
“罗芳,你看看你家闺女,盯着沈家那小子眼睛都快掉下来了!哈哈哈!”
大婶儿嗓音跟敲锣打鼓似的,方圆几亩田里干活的乡里乡亲全都听见了,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甚至还有人让罗芳直接给孩子定亲。
罗芳的脸顿时黑成炭。
沈娇娇脸就跟在碳火上烤了似的,熟透了,热得不得了。
她不是脸皮特别薄的人,但也耐不住整个村子的人都取笑她啊……
沈娇娇急匆匆掩面,朝父母哥哥奔去。
罗芳捏着手里的稻子,恨铁不成钢瞪她,碍于脸面,刻意压低嗓音:“娇,你自个儿看看,那么多人笑你,那男人搭理一下你没有?人家压根儿不喜欢你,你……”
罗芳还要说些什么,声音却戛然而止。
沈娇娇意识到不对劲,垂眸看她,只见罗芳的眼睛死死盯着她的脚踝,焦灼不已:“娇娇,你的脚怎么了?”
这一声,惊得沈父和沈哥哥跟着回头,眼神触及少女白皙皮肤那一圈血痕时,瞳孔骤然缩紧,倒吸一口凉气。
沈娇娇暗叫一声不好,她方才担心泥浆溅上裤子,特地卷起裤腿,竟忘了脚上前几天的伤还没好……
其实好了,只是表面上看起来没好,当时那劳什子系统说有助于祁烬对她产生愧疚???这愧疚没来,麻烦倒是来了。
罗芳忧心不已,哪还顾得上压低声音,这一叫,周围的人全都看了过来。
“哎呀,咋会这样啊?这脚废了吧?还能走路?”
“沈家小妹不是一直娇生惯养的么?”
“这别是撞上什么不好的事了吧?”
随着最后一句议论声落下,村民们看沈娇娇的眼神一变再变,自觉退避,仿佛这娇媚的少女是什么妖魔缠身的怪物一般。
沈娇娇轻咬嘴唇,小脸皱成一团,不知该如何解释。
罗芳气得眼泪直打转,没好气喝道:“你们乱说什么?我闺女不可能被妖怪缠上!”
村民们“啧啧”两声,冷笑不语。
这么怪异的血痕出现在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女身上,说没有妖怪缠身,谁信?
沈娇娇大汗淋漓,嘴角泛出一抹苦笑,愁得不行。
这都扯到哪都哪了?
偏偏古代人迷信,她要是不说清楚,这些人绝对不信。
可是说清楚的话,那她的清白……
她拢了眉,下意识朝男人的方向看去,正好与男人冷冽的视线对上。
沈娇娇撇撇嘴,连忙缩回视线,心里盘算着失去清白和当成妖怪哪样更合算。
议论声越来越大,这是,一道清冽的声音突然响起:“没有什么妖怪,那天我被我,我被祁大娘骗到后山,掉进陷阱,是沈姑娘救我上来的。”
“她把藤条缠在脚上,所以有了那道血痕。”
男人的声线清冷非常,一如他的眉眼,与这炎炎夏日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