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电影都更恐怖真实。
“那是什么?”我问和旨。
和旨摇头,“不知。”
“他为什么给你们注入这段记忆?”
和旨仍摇头,“不知。”
我不解。和旨说,伴随那段记忆,还有一道指令,就是把那画面给人看到,越多越好。
“他要散播恐怖?”
“不知。”
和旨一再说这两个字。我知道再问也是枉然,便改变方向,问他:“所以你最初找我,是想给我看这段记忆?”
和旨点头。
“为什么是我?”
“你的保护界有漏洞。”
“这么随机的吗?”我莞尔。
和旨无法回答。
“所以是你选中我,而非我选中你。”我笑。
和旨不语。
我继续问:“那么,为什么当时没告诉我,而延到现在?”
“时机。”他这样说。
“时机?”我不大懂,只播送一段记忆,需要什么时机?
和旨说:“机仆的第一原则,是不能伤害人类。”
我恍然:以那时的状态,若他果真向我播送这样一段记忆,只怕会立时送走我。至少以人之常情来看是如此。
“那为什么现在告诉我?”
我的语气已没刚才那么沉重,尽管这问题很严肃,毕竟刚才焦虑到吃土,总不能算好状态。
和旨答说:“只有告诉你真相,才不致郁闷成结,加重不爽。”
“好吧,”我笑道。
“不过和旨,”笑完以后我认真说,“就算你不告诉我也没关系。我已决定相信你,所以不管你怎样做,做什么,我都接受。这是我自己的选择,结果我也打算自己承受。”
他看着我,眼神清澈,但略茫然,之后这样强调:“我是你的机仆。”
“我知道,”我抿嘴,“所以我选择相信你,并接受这相信的一切后果。”
他好像还是不能理解,于是我加重语气对他说:“不理解也没关系,你只要记住:我相信你,永远不会怪你,不管你做什么,之前或以后。”
和旨不是人类,但我决定像相信人类那样相信他。这不是为他,而是为我自己。我已从他身上汲取安全感,目下正决定要把求生欲一并寄托在他那里。就算他是机仆,或者说正因为他是机仆,所以我才这样做。
我是长久陷于无望的人,最知道人活着需要哪些条件,比如最最初,一个立得住的人格。
我没有,一直没有,早在那个噩梦最初就没能建立起来。但现在,在被唤醒到这里以后,我决定给自己建一个,并以之活下去。而那东西,我想放在和旨那。他好好的,我就好好的;他不好,我就回复破碎。但这并非因为我已爱他到同生共死的地步,而是我只能如此——
由崖底向上爬的人,并没太多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