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问训

的家人，尤其是你的奶奶都被吓坏了，以为你走丢了呢！”

    罗老师托起小翰的素白脸颊，疼惜地用拇指抚着他嘴角旁的小酒窝说：“今天下午都去哪里了？”

    蒋壮、骆景、夏时、田辉的家长见罗老师这么疼顾小翰的心情，都感觉提着醋瓶子似的，酸牙嘴骨。同为同班同学，宇文翰上次期末惊雷地考了双百双优。这不仅让人啧啧称奇：小个子不大点儿，雪白的脸一看就是营养不良。平常一声不响蔫头耷拉脑袋，怎么就考了双百。据同班家长们口传：他的答题卷面非常干净，少有橡皮擦改痕迹。每道题的答案精准度另校长称疑：这既不刻板走套又推陈出新的造词，果真不像一个小孩子能做到的啊。所以校长和老师们一致决定，将各年级各班期末双百学生的卷子装裱在学校门口旁的玻璃展示牌上。以待接孩子上下学的家长们自做参考，也和自己的孩子做个衡量比较，提醒家长同学们要积极奋进，不要小瞧了知识的一点一滴的积累。事无巨细可成人成材。

    这里，小翰咽了一下干涩的喉咙，颤歪了第一个字：“我，我去妈妈家了！”

    众大人一听“妈妈家”，就都倍提了心神眼耳，凝息静听着。

    “想从妈妈家，给婶婶要些生活费。”费字的尾音还没落地，小翰的声音也不大，大家还没听得真切心明。

    只听椅子和人一起说话：“嘎吱！什么！”

    众人吓了一跳。回头见到小翰婶婶从凳子上弹起来，瞪圆了眼珠子呛道：“你这孩子，舌头一打滚儿，怎么想咋说就咋说，我什么时候让你……”

    小翰见状，一下子反应过来：“不是不是，是那个……”

    奶奶见小翰脑瓜子打糨糊了，赶紧接上茬儿说：“不是英儿，是我让小翰星期天去雨婷家拿些钱，给婶婶当咱娘俩的生活费。咱们不能白吃白住。”

    小翰婶婶这才熄了火，重新坐回椅子上，款款说道：“什么生活费，我经营你娘俩是应该的。哪儿那么多的算计。你娘俩一个月顶多……”

    小翰婶婶稍顿了一下，扫了众人一眼。众人都被她这一火一水、一惊一息的阵仗，折服得洗耳恭听。

    小翰婶婶提咳一下，清了嗓门儿说道：“你娘俩一个月顶多六百元的费用。现在物价虽是上涨了，又有什么急用。还闹得找雨婷要钱。”小翰婶婶一脸无所谓地说罢。

    罗老师听来，体会到了小翰婶婶的刻薄不容人，吃不得一点亏脚儿。心里正自思忖道：小翰妈妈叫雨婷，挺好听的名字。从小翰的长相看来，能猜着这名字也是滋养着好美人的。可惜竟不能陪在小翰身边续缘母子情浓。

    她也一直观察着小翰的神情，每每提到雨婷两个字，小翰一双眼瞳总是情满成伤，泪光也一闪而过，好似盈着一层冰泉水。极力克制着干裂欲抖的嘴唇，紧紧地合着。如若给他一个拥抱，他似乎就能大哭出来。

    小翰奶奶正欲说什么。蒋壮妈妈打断道：“明英儿，你快给宇唐打电话，告诉：别找了。小翰己经到家了。”

    小翰婶婶也登的醒悟过来：“对！”忙拿起坐机电话。

    众人也补充道：“快撤警吧，别让警察找啦。”

    宁唐是小翰的叔叔，在经济开发区的食品公司上班，做熟食煮制工作的大组长。公司离家很远，还没有通勤车接送员工上下班。所以宇唐每月里多在公司住宿，想家了多数搭了同事捎脚车回来。一个月只有四天的调整休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