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遇上司徒亦,多年前的那一幕,就像是穿越指间的一场恐怖电影,她恐惧着,却又如饮鸩止渴,甘之若饴。
台上司徒亦的声音从墙壁上的扩音器传了出来,与多年前晚晴黄昏里的那个声音重合起来。
“林可轻,我们不是病人,我们只是与别人不同而已。人生是你自己的,为什么要背负着别人的看法而活呢?人是很奇怪的生物,总会带有些不可理喻的偏见,你永远都无法取悦所有人,要学会无视它,才能战胜它。很复杂吗?那给你说个简单点的吧,但是你要先去找把水果刀来,平时我都碰不上这东西。嗯,好了,开始了,看到没有,除了顺其自然的生老病死,所有其他形式的生命流逝,都背负着剧烈的疼痛和骇人的丑陋,所以,你还要不要想不开。别叫,一个小口而已,以前比这个深多了,都没事。呐,这个晴天娃娃送给你,希望你今后的每一天都是晴天,反正我用不上了。”
那一瞬间,泪水伴着鲜血如同风暴一样,从灵魂的暗海里呼啸而来,那么污浊,又那么血腥,而林可轻却像是受到了一场既华丽又纯洁的灵魂洗礼。
她问派派,为何司徒亦会这样,他经历了些什么。然而,保密患者的隐私是心理医生最基本的职业操守,派派什么都没有同她说,只是留下了一句话。
他是个勇者,却不是个智者,别学他,女孩子身上留疤不好看。
派派是他们俩的主治医生,虽然眼睛看不见,心却是能窥视一切,他一定是看出她胆怯了,故意给她台阶下。
那天的晚霞啊,偏偏像血一样红颜,每一丝云彩都在疯狂地刺激着她的眼球,让她一记就是很多年。
“啪!啪!啪!”震耳欲聋的掌声,将林可轻拉回了现实中。她望着台上面露微笑,眼睛湿热,跟着节奏虚拍起手来。
那一场呼啸而过的黑色电影终于落幕了,即将上映的是,关于治愈与救赎的青春故事。
“天哪,这个师兄有九分像我家小凯,好想认识他,想跟他做朋友。”
去食堂的路上,许小涵将话唠本质发挥得淋漓尽致,只是,她好像真的很喜欢司徒亦,十句话有九句关于他。
“他是学生会的,昨天入学的时候,见到他胸前带着学生会的工作牌,到处给需要帮忙的同学施以援手,好可惜哦,昨天我爸妈都在,都没有机会找他帮忙。咦,听说明天学校社团会举行招新活动,我们也加入学生会吧。”
许小涵左右看了林可轻与周灵,终于给了她们开口的机会。
“不去。”林可轻的答案干净利落,几乎都不曾思考过。
当一个人路过另一个人的全部苦难与狼狈以后,很难再心无芥蒂地做朋友。没有人喜欢自己身边有着这样一个人,每当见到她,就会想起曾经的黑暗,想起曾经待过的阿鼻地狱,内心深处流淌着绝望的基因,会一次又一次被激起,再一次次鲜血淋漓地暴露在阳光下。
司徒亦不想见到她,她很清楚。
“灵灵,你呢?要不要一起加入学生会?”
许小涵右手边的是周灵,她存在感太弱了,以至于林可轻完全忽视了她的存在。
听到许小涵喊她,周灵有些紧张地抬起一直垂着的头。
第一次近距离地四目相对,林可轻终于可以清楚地看到她藏在厚重刘海下的眼睛,如林间误入陷阱的小鹿,眼神惶恐又怯弱,眼珠微微闪着褐黄色,是营养不良的特征。
只一下,周灵又迅速地将头低了下去,依旧是声细如蚊:“我,我就不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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