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记很多年都存在与记忆中,甚至行为方式上。下乡又当兵的人中,毕竟还是极少一部分人,就像此后考上大学的人一样,都是一种涅槃似的生死轮回,大多的归宿都是几年磨砺之后,回到城市成为待业青年,或者成为工厂里的普通工人,改变命运的方法不是沒有,但大多数人已经沒有了机会,也沒有了动力。”
“是啊,他们身上背负着一个民族的苦难和艰辛,从信仰的狂热到目标的迷失,再到社会变革的冲击。上山下乡,回城待业,下岗分流、失业困顿,或者火中取栗,一夜暴富,水火之间都在他们这个群体中反复上演着。可以说他们从开始就经历着不属于他们的一切,好在现在已然的泾渭分明,到了需要总结的和回首的时候了。”齐天翔若有所思地想着,似乎找到了答案,慢慢地说:“存在感和认同感,似乎是他们现在最迫切的需求,随着年龄的增大,重新回归社会,以一种新的姿态和方式,表达诉求,似乎比淡出更加重要。”
“你抓住了牛鼻子,似乎已经接近真相了,具体缘由一会就可以求证了。”吕山尊认真地看着齐天翔,随即目光投射到小楼前面,似乎有些不满地调侃道:“这个老小子,也太会摆谱了吧,这么大几位领导來视察,居然不出來列队迎接,太不像话了。”
“再给我三个胆,我也不敢摆这样的谱啊,”话音从身后响起,当齐天翔和吕山尊回过身來,汪宝坤已经走到了身后,而且清晰地听到了吕山尊调侃的话,随即接口解释道:“我和黄师傅跑到市委,人家说你们已经出來了,让我们这一通好赶,可还是慢待了贵客,真是抱歉,对不起,对不起,”
汪宝坤的话似乎不是客套,这么冷的天,胖嘟嘟的脸上还是泛着潮红,更夸张的是宽大的额头上,竟然沁满了细密的汗珠,因为走得急,浑身颤微微的,气喘吁吁的。
齐天翔伸出手來,与汪宝坤紧紧握了一下,又与黄师傅紧紧握了下手,随即笑着对汪宝坤戏谑地说:“你老兄该减减肥了,你看看你,再看看黄哥,你们哪里像年龄相仿的,简直就是一种鲜明的对比。”
齐天翔说着话,接着对众人调侃着:“我就不明白了,他每天忙得跟车轮子似的,怎么就瘦不下來,莫非有什么护膘秘方不成。”
齐天翔的调侃立即引发了众人善意的哄笑,汪宝坤脸涨的更红了,尴尬地望着齐天翔和吕山尊,讪讪地笑着说:“人家都是减肥秘方,我倒好,整出一个护膘秘方來,不过这样也好,毕竟还是秘方,有秘而不宣的价值,我得保存好了,说不定哪天就用上了。”
“知道您和吕市长要來参加我们的年度联欢,老哥几个高兴的不得了,早早就催着汪总和我去迎接,可还是沒有碰到,让你们几位在外面冻着,真是不好意思。”黄师傅脸上满是兴奋和喜悦,连声表达着歉意,紧接着补充道:“真沒有想到您二位会來,打完了电话我就有些后悔,您们那么忙,不应该打扰的。”
“看你这话说的,我们就那么金贵,就那么日理万机,能得到你们的邀请是吕市长和我的荣幸,说明你们沒把我两人当外人。”齐天翔呵呵笑着对黄师傅,也是对汪宝坤说:“早上接到你的电话,还想着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你老哥可是很少给我主动打电话的,心里刚开始还有些紧张,等到明白你们要搞一个联谊会,我这心里一块石头才算落了地。还是那句话,只要是工人师傅们的事情,只要需要我出力帮忙,尽管告诉我,我责无旁贷。”
齐天翔的话暖心,也朴实真切,立即获得了在场众人的掌声,更获得了得到消息,从小楼里面不断涌出的人流的掌声和喝彩,齐天翔只好高举双手,回应着大家的掌声,内心也被这融融的欢快气氛所感染。想说些什么,却觉得此刻说什么都是多余,能做的就是挥手微笑,与大家打着招呼,并示意着吕山尊,在众人的簇拥下,缓步走进小院,走进小楼。
冷寂的小院变得喧闹,似乎驱赶着冬日的寒意,使得陈旧的小楼,以及稀疏的高大树木,都洋溢着欢快,也焕发着生机和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