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的绝对安全。
沈溪暗道:“若我从开始就摆明立场,试图依靠手中的兵权一举打破湖广的政治生态平衡,整顿官场吏治,清算士绅,崔涯必然会站在地头蛇那边,与我为难!”
“因为官绅给崔涯的好处是看得见摸得着的,而我能带给他的前程则遥不可及!若现在苏敬杨也为地头蛇收买,我就只能连夜离开武昌府,潜往江赣,希望最后不要落得个凄惨的下场才好!”
……
……
夜色凝重,总督衙门内灯火通明。
沈溪故意营造出一种如临大敌的氛围,让布政使司衙门和地方士绅都把注意力放在总督衙门。
表面上看起来,沈溪这个两省总督非常的怯懦,但其实上这是他施展的障眼法,为的是尽可能隐瞒征调兵马入城的真相。
沈溪坐在书房中,双手撑着下巴,整个人显得异常慵懒,嘴里喃喃自语:“此番到湖广后,怎么整个人都松懈下来了?居然总试图避免跟地方蛇们争斗……唉,这心态可不好,还未完全成年呢,就已失去进取心,对什么事情都抱着得过且过的态度,难得糊涂,说不一定哪天就会糊里糊涂地丢掉性命!”
就在沈溪自怨自艾时,马九带着人回来。他让人守在书房门口,独自进来奏禀:“大人,按照您的吩咐,一切已经准备就绪!”
沈溪见书房外的院子里正有武昌左卫的巡逻队伍经过,摆了摆手:“行了,你先回房去休息吧,之后有什么事我再差遣你做。哦对了,去请崔将军过来,本官有话对他交待!”
这会儿要让湖广布政使司衙门和城中士绅了解总督衙门的情况,只能通过崔涯的口来进行。
按照道理,应该有人会猜到沈溪当晚会发难,但因沈溪放出风,要在第二天跟地方官绅进行沟通,同时沈溪抵达武昌府后表现出来的懈怠,不但把外人给骗了,连他自己都不觉得有突然下杀手的可能!
事实上沈溪从一开始就没准备对付地方官绅,但现在他被架在一个下不来台的位置上……他不过是出面帮一下马中锡,不要让一省藩台在自己面前被人谋害,但怎么也没想到会帮出问题来。
虽然是临时惹来的一场暴风雨,但沈溪在布局上力求完美。
先把后路留好,如果湖广都指挥使苏敬杨跟地方官绅也存在勾结的状况,那他便只能悄悄遁走,把总督衙门摆明车马炮,统兵杀个回马枪。
如果苏敬杨帮他,那当晚就直接把地方官绅一锅端,从马中锡中毒这件事情上查起,快刀斩乱麻把地头蛇们的老底查个底朝天。
至于利益分配问题,完全可以放到后面去解决,毕竟惠娘、李衿和宋小城的人马还没有到湖广,这会儿要分配这块大蛋糕为时尚早。
崔涯可不知道自己正在被沈溪算计,他恰好也想知道沈溪下一步动向,趁着沈溪传唤,赶紧到后院书房问询情况:“沈大人,这总督衙门里里外外都是人,会不会影响沈大人休息?是否需要撤去些?”
沈溪轻叹:“崔将军有所不知,本官虽在东南和西北领过兵,却怕死至极,若撤去人手导致总督府疏于防范,恰好有人对本官图谋不轨,本官因此而死于非命,这责任谁来承担?再者,本官常年住在军中,根本就不怕嘈杂混乱,越是人多,睡得越安稳。”
崔涯笑了笑:“沈大人,朝中谁人不知您官威,敢在您的衙门内对您行凶?”
沈溪嘀咕道:“话虽然这么说,但本官始终放心不下,还好有崔将军领兵守护。这样吧,今晚兵马先别撤了,本官会给予犒赏,并保证官兵们的伙食,等明早本官请藩司、臬司和地方士绅前来,把事情谈明白,再把兵马撤去也来得及!”
崔涯不疑有诈,行礼道:“末将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