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柳和熙儿已经得到沈溪承诺获得妾侍的身份,可她们有个对她们影响深远的东厂探子玉娘,沈溪实在无法相信姐妹二人完全投靠自己而无丝毫异心。退一步说就算姐妹俩真心真意,玉娘肯定有要挟她们的手段,这才是沈溪觉得最可怕的。
派人不行,沈溪还不能让地方官府沿途进行照顾,若引起有心人的调查,那就得不偿失了,一时间沈溪竟然有束手无策之感。
“唉,怪只怪我手下这些人对我都知根知底……惠娘毕竟是我冒着被朝廷治罪的风险,违背大明律法,强行将人从天牢里救出来的,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人知道惠娘的真实身份!”
沈溪对于惠娘的保护欲很强,不想让惠娘有任何危险。
思来想去,沈溪只能将派人前去迎接和护送惠娘、李衿的事情作罢,但由此他也动了重新培养出一批完全效忠于他的人才的心思。
在沈溪看来,即将要到弘治和正德朝交接了,如果到现在他还只是随波逐流、任由命运摆布,那就是对自己和家人的不负责任。
沈溪甚至希望能培养出一批死士,但他知道要培养这么一批人,要花费几年甚至是十几年的时间。虽然此举非常麻烦,但怎么都得尝试着去做,否则事情就永远只停留在设想阶段,将来不可有人为他效死命。
……
……
四月初二清晨,沈溪正在府衙准备今日书吏选拔考试,布政使司左参政郭少恒前来求见沈溪。
郭少恒这次没有带礼物来,脚步匆匆一副心急火燎的模样,好像有什么大事发生。
“……中丞大人,马藩台到湖广才几日,便因水土不服病倒了,现在布政使司上下群龙无首,请您过去主持一下!”
郭少恒一上来便以求助的口吻跟沈溪诉苦,说到马中锡生病的消息。
沈溪皱了皱眉,他之前接见马中锡时,就发现这位年近六旬的老臣,似乎因旅途劳顿而染病在身,但他从未想过马中锡居然会一病不起。
沈溪诧异地问道:“什么病?”
郭少恒言辞闪烁:“布政使司衙门找大夫看过,并未查出具体是什么病,但都说是因水土不服而起。”
马中锡患病不起,照理怎么都轮不到沈溪亲自出面,按照官场礼数,他派人过去慰问一下便可。不管怎么说沈溪才是上官,这年头感冒发烧都要死人,探望病人可是危险活,沈溪和马中锡只能算是点头之交,实在没必要为难自己。
退一步说,就算沈溪要去巡抚衙门探访,也不该由郭少恒过来提点……这中间或许有什么古怪!
沈溪琢磨了好一会儿,才道:“郭参政请回吧,今日本官有要事处置,等有闲暇后,自然会派人去马藩台府上探望!”
这话沈溪挑明了,他不会亲自去布政使司衙门,要去也只是马中锡的府邸。但实际上马中锡抵达武昌府后,一直住在布政使司衙门内,这么说好像是自相矛盾。
郭少恒想要提点沈溪,但最后来了个缄口不言,寒暄几句便匆匆离开,这让沈溪多了几分对布政使司内部可能产生矛盾的揣测。
沈溪心想:“马中锡虽然年老体迈,但怎么说今年也只有五十九岁,历史上他可是活到正德十一年,距离现在尚有十三年……难道是因为我的出现,导致他南下履任湖广左布政使,出现水土不服症状而染病,而不是某些人的阴谋陷害?”
对于官场上的事情,沈溪从来都不认为会多简单,马中锡染病其实给布政使司以及地方官绅带来喘息的机会。
随着新到任的藩台大人一病不起,新官的三把火烧不起来,地方行政改革必须停滞不前,朝廷交待给马中锡的任务也就无法推行,最高兴的莫过于郭少恒以及地方官绅等地头蛇。
沈溪不会想马中锡是否被人下毒又或者怎样,既然他决定暂时隔岸观火,短时间内便不会去管布政使司和地方官府的事情。但暂时的蛰伏,并不意味着沈溪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只是他觉得时机尚不成熟而且听从别人的摆布上门拜访找不到证据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