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位不传给皇儿,该传给谁呢?”
这个问题一下子把朱祐樘给噎住了。
自己就这一个儿子,把熊孩子捧在手心还怕化了,就是太过重视,才养成朱厚照一身的坏毛病。
关键在于朱祐樘这一系人丁单薄,子嗣只有朱厚照一人。
过了好一会儿,朱祐樘才叹息道:“萧敬带人去了撷芳殿,里外都搜查,怀疑太子昨夜就已不在撷芳殿,估摸是趁着侍卫换班时离开皇宫,朕正准备宣顺天府尹进宫,让他调派人手找寻!”
张皇后无比紧张地问道:“皇上,若是让顺天府的人知晓此事,对皇儿真的好吗?”
朱祐樘打量张皇后,不解地问道:“皇后,你这是何意?难道太子失踪,不让顺天府派人找,只依靠宫里的力量,能把人找回来?”
张皇后说出了她的担心:“皇上,臣妾就怕文武大臣知道皇儿胡闹后,少了对他的敬重,那不正好印证之前刘少傅和李大学士的话,皇儿顽劣不堪,需要管教,不应让他成为大明的监国太子?”
之前朱祐樘一直有意保护儿子在朝中的形象,想让大臣承认朱厚照已经成年,可独当一面,甚至为此而跟内阁怄气。
现在似乎正在印证首辅刘健和次辅李东阳的话,朱厚照的确没有执掌朝局的能力,强行把太子摆在那位置,无济于事,如此一来刘健和李东阳对朱厚照担任监国间的所作所为,便无可厚非了。
即便朱祐樘很想承认两位内阁大学士说的话正确无误,但身为帝王,他还是有着不服输的傲气。
凭什么我的儿子就被别人一语成谶,难道他真的一无是处吗?
我儿子可是未来大明皇帝,即便现在有错,那也应该正确引导,而不是被你们泼冷水!
朱祐樘有些担心了:“皇后,你不想让朝臣知道太子的事情,朕能理解,但现在谁能帮我们找到皇儿?若他在外面闹出什么事情来,天下人都会知晓,反倒不利于他的成长……”
张皇后道:“皇上,皇儿出了皇宫,一定是去去就回,他在京城又不认识什么人,最多是好奇外面的街路是何等模样,多半他今日就能回来。若皇上实在担心,为何不请谢阁老进宫叙话?”
朱祐樘微微惊讶:“谢阁老?”
按照以往皇帝的印象,内阁大学士三位一体,同心同德,但在沈溪的事情发生后,就算张皇后这样深居后宫的妇人,也都知道谢迁被刘健和李东阳杯葛了。
谢迁作为沈溪的岳祖父,担任内阁大学士十多年,其为人处世在朝中有口皆碑,甚至朱祐樘觉得谢迁这几年处理政务来比之李东阳能力更强,有了把谢迁培养为首辅和首席顾命大臣的打算。
但是,在发生内阁分裂谢迁被孤立的事情后,朱祐樘对此犹豫起来。
朱祐樘不想公然触碰文官集团的利益,作为皇帝,很多时候会被大臣左右,当初弘治皇帝想留沈溪在京城担任户部侍郎,同样因触及文官集团的利益而作罢。
张皇后道:“皇上,臣妾以为,能全心全意帮助我们寻找皇儿还不会将消息泄露出去的,除了谢大学士外恐无人胜任。”
“谢大学士为人正派,专心为朝廷举荐英才,之前对鞑靼一战可获胜,他居功至伟,延绥巡抚沈溪不正是出自他的举荐才最终力挽狂澜吗?以识人论,朝中无出其右者!”
朱祐樘有些迟疑:“话虽这么说,但谢阁老……”
张皇后打断丈夫的话:“皇上,你就别迟疑了,皇儿在外,臣妾非常担心,非谢阁老无以担当大任!哦对了,是否再派人在宫里找寻?指不定皇儿又跟上次一样,因心有怨怼,找个地方躲起来了?”
朱祐樘冷声道:“若太子真这般胡闹,朕觉得他没有做储君的担当……”
虽然朱祐樘对朱厚照的表现很失望,但心中却隐隐希望太子已经离开宫闱了,因为他觉得熊孩子能瞒着他,在那么多宫廷侍卫把守的情况下出宫,是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作为储君,在外走动一番,体查下民间疾苦,未必全都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