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今日一再对我施压?”
隋仲本身对朱厚照颇为恭敬,但随着朱厚照胡搅蛮缠,他不由觉得太子心智还不成熟,甚至可以说很幼稚。
隋仲单膝跪地,痛哭涕零道:“太子殿下明鉴,京城防务乃当前重中之重,微臣只是正阳门守将,实在无权开启城门,请太子往兵部一行,得兵部公文后,再行往后军都督府问询……若太子出城,微臣愿以死护送!”
于情于理,隋仲都不敢答应朱厚照出城的请求,但话却说得漂亮,目的是换得朱厚照的体谅。
朱厚照在正阳门城头大发雷霆,可惜无济于事,最后愤愤不平地说道:“你等着,本宫这就前往兵部,到时候不但要打开城门,还要撤你的职,将你发配……打你的军棍,看看谁以后还敢不听本宫号令!”
朱厚照从正阳门头下去,自然没有傻傻地去兵部衙门,而是往西直门而去。他在京城熟悉的城门不多,但因西直门跟正阳门两场大战,令他跟西直门和正阳门的守军将领混熟了,正阳门这边出不去,他准备去西直门那边碰碰运气。
……
……
紫荆关外,沈溪兵马驻扎已逾一日。
沈溪在等紫荆关战报传来,从道理上来说,鞑靼人这次撤兵匆忙,已经不太可能在大明国土久留,所以鞑靼兵马应该不会盘踞紫荆关太久。
只要鞑靼人撤出紫荆关,林恒和王陵之所率兵马,便可以尾随而入,顺理成章接管紫荆关防务。
否则的话,林恒和王陵之根本就没什么机会!因为沈溪军中最大的问题,不是缺粮,而是缺乏攻城器械,此外彼此兵力也不对等。
尽管沈溪手头有火炮能用于攻城,但要拿下紫荆关这样的要隘,即便是从内关发起进攻,也是困难重重。
临时赶制攻城器械时间上来不及,而且朝廷已下达撤兵诏书,如果还执意攻打紫荆关,很可能得胜也讨不了好,所以沈溪很“识相”,干脆按兵不动,等候紫荆关进一步的情况后再决定是进是退。
在这问题上,谢迁完全站在沈溪的立场,没有催促他马上回京。
谢迁睡饱之后,又享用过美味的马肉汤泡饭,这才来到中军大帐,跟沈溪来了个秉烛夜谈,将沈溪出兵开始所有细节都盘问清楚。
谢迁生性谨慎,生怕对沈溪这一行遭遇事件不了解,请功的时候被人质疑。
“……沈溪,你能带兵勤王,解西直门之围,也算是造化,但你说的土木堡之战……照你这么说给朝中人,谁会相信?”
谢迁对于沈溪说的别的都不质疑,唯独对沈溪一系列战事下来的战果之大,产生了疑虑。
沈溪思度了一下谢迁的意思,问道:“阁老之意,不想让在下将军功报全,干脆少报或者不报?”
谢迁点头:“老夫就是此意!”
沈溪没想到谢迁在对待最终战果的问题上如此畏首畏尾,明明想帮他争取军功,结果却不让全报,为的是让朝廷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沈溪道:“谢阁老,学生取得的战果,都有据可查,甚至鞑靼将领中有部分战俘目前便被拘押在隆庆卫,为何要少报或不报?”
谢迁道:“沈溪,你可知,你这次功劳有多碍眼?刘少傅、李大学士那边,对你多加质疑,老夫虽为内阁大学士,但陛下对老夫的信任,毕竟没他二人深厚!”
沈溪心想:“谢老儿分明是想搞平衡,既给我请功,又不想折了刘健和李东阳面子,不把我的功劳计算,那论功请赏我在一干功臣中排不上前列,如此朝廷或许只是给我放一个不痛不痒的差事,别将我调到南京当个闲差一般的六部侍郎吧?”
之前沈溪还觉得朝廷应该不会这么干,但在他听了谢迁的话,忽然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小。沈溪知道,以自己的资历,即便去南京城也当不了六部尚书,六部侍郎最为恰当。南京六部侍郎,跟京城六部侍郎虽然在品阶上相同,但在意义上有本质差别。
沈溪据理力争:“若只将部分功劳上报,恐三军将士不服,于朝廷无益!”
谢迁没好气地道:“管他有益没益,你下面都是京营的孬兵,你自己也说过,这群人刚开始不过是群乌合之众,朝廷能给他们论功请赏都算不错了,还想作何?你便如此申报,看谁敢造次!”
“记得,现在是为了你的前途着想,不想被刘少傅和李大学士憎恶,便依老夫之言……不行不行,老夫要亲自监督你写这份奏本,免得你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