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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守仁道:“太子虽有仁心,但如今形势已危若累卵,太子当以家国为重!”
朱厚照打量谢迁,显然他没这种当机立断的主见,见谢迁低头不语,朱厚照才首肯:“一切便听从王卿家的意思办吧,让张老公爷全力配合!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得先撤下城楼,不然恐殃及池鱼。”
……
……
城头失火时,沈溪所部距离正阳门尚有三里之遥。
沈溪的步兵方阵,由于居于阵中的火炮调运困难,进军步伐大幅度放缓,好在沈溪从居庸关带来了双面壕桥车,在过鞑靼人挖掘的堑壕时才没出什么问题,唯一就是耗费些时间而已。
此时鞑靼人用兵发生一定变化,鞑靼人之前将防御重点放在城西,但在林恒和王陵之的骑兵从崇文门杀出后,不得不调动大批骑兵前去支援,保证攻城车和云梯能源源不断将兵马输送到城头上,以形成对正阳门的持续压力。
随即,一场大火突如其来。
这场火起得很诡异,看似是由鞑靼人无差别的火炮轰击引起的火情,但随着大量陶罐从天而降,在空中爆裂开后洒下桐油,然后高温高热的金火罐砸下,城头上到处都是火人,许多明军和鞑靼兵惨叫着摔下城头,后续还有许多柴禾落下,助涨火势,鞑子将领才意识到,这火根本是明军有意为之。
正阳门城头原本就拥堵成一团,烟熏火燎中,很多士兵想逃离这个地方,却发现周围全都是人,晕头转向中看不清楚状况,只能左冲右突,很快便发生踩踏事件,到最后几乎是人踩人。
沈溪在马车车架上看到正阳门上升起的黑烟,最初跟所有人想法类似,以为是正阳门守军求救的烽火,但很快沈溪便意识到情况不对。
正阳门城头着火,不断有火人从城墙上坠落下来,沈溪甚至无法分辨那些人到底是守军还是鞑靼兵。
“沈大人,城头着火,看来正阳门危急,是否加快行军速度?”
胡嵩跃率领的步兵方阵是沈溪部的中军,此时胡嵩跃在距离沈溪不到两丈远的地方出言请示。
在胡嵩跃看来,城头失火,一定是鞑靼人所为,这是其攻占城头的体现,很可能城头守军已兵败如山倒。
但沈溪却看得明白,城头上这把火对守军太有利了,不是烧死多少人的问题,而是火势会阻断吕公车和云梯往城头上输送兵力,给明军提供反扑的时间。
沈溪神色疑惑,他不明白这把火究竟是无意而起,还是明军有意纵火,最后他摇了摇头,道:“城头大火对守军有利无害,行军计划不得更改,稳步前进!”
胡嵩跃尽管不明白沈溪的话,但他还是赶紧将沈溪的军令传达下去。
步兵方阵逐渐靠近鞑靼在城南的阵地,此时沈溪所部距离鞑靼中军,已经只有不到四里,骑兵可以在瞬息间杀个来回。
“备战!”
虽然鞑靼骑兵尚未大批冲来,只有零星兵马对沈溪部进行袭扰,但即便是这小股兵马,对步兵方阵也形成了极大的威胁。好在由盾牌阵和长矛阵形成的防御网,再加上火铳和弓弩的远距离攻击,能很好地阻隔鞑靼散乱骑兵的轮番冲击。
“嘿哟!嘿哟!”
沈溪麾下官兵喊出的号子整齐划一,士兵们根据号子,每一步行进都很沉稳,步伐不大不小,却能保证盾牌阵和长矛阵有序前进。
在号子鼓舞下,每一个官兵都感觉血脉扩张,心中充斥着对军功的无限期冀。
跟着沈溪打仗,可以吃香喝辣,可以获得功绩,光宗耀祖……
“杀啊!”
前排长矛兵,根据鞑靼骑兵的冲击频率,按照步点,刺出长矛,令侥幸突破火铳和弓弩打击冲到近前的鞑靼骑兵无法靠冲击力直接破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