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深不可测,可惜他不是草原人,无法为我所用,我只能委身于亦思马因这么个糟老头子。”
虽然二人是合作关系,阿武禄也把亦思马因当成情夫和最有力的支持者来看待,但阿武禄对亦思马因缺少敬重。
凡事就怕比较,放眼天下,亦思马因的能力已属佼佼者,他能把刘大夏和大明朝廷玩弄于鼓掌之间便是明证,但跟沈溪一比,那就相形见绌了。
……
……
十月二十七下午,未时一刻。
文渊阁公事房里,刘健、李东阳和谢迁聚在一起研究当前形势,部署京城防务。
之前的七人顾问团,随着太子被委以监理军政重任后,没有了继续存在的价值。
七名顾问各自回到原先的岗位,总揽军政的是太子朱厚照,制定计划的是内阁三名大学士,兵部侍郎暂代尚书事的熊绣作为传达和执行者,张懋、徐源、张鹤龄等人则履行领兵作战的义务……
上午朝会结束时一切都还显得杂乱无章,不过才过了两个时辰,事情便已安排得井井有条。
三人商议完京畿用兵,对兵部委派具体职司官员的奏折进行票拟,重新拟定好后形成书面报告,准备呈递朱厚照。
事情眼看谈完,刘健突然发出感慨:“宾之,于乔,你们说,为何边关发生如此大的变故,连张家口堡和宣府镇城都失守,烽火台那么多,却无法将消息准确传至京城?”
李东阳沉默不语,谢迁回答:“刘少傅或有不知,内关以西的烽火台,从永乐之后便多处受损,宣德年间曾有修复,但随即便经历己巳之变……己巳之变便是因各处烽火传达不畅,情报闭塞所致。”
“之后成化以及本朝初年虽有修缮,但修缮之烽火台基本为三边之地为主,内关以及宣大一线从未受到重视。事有巧合,狄夷兵马或许正是掌握我大明防备上的漏洞,阴谋才会得逞!”
刘健非常气愤:“边关但凡有只字片语传来京城,何至于到如今地步?京师危殆,如今加上各卫所兵马,京城防备兵力总数不过十万,比之己巳之变后驻守兵马少了五成,然狄夷兵马却有十万往上,远超当年瓦剌进犯中土兵马,此战堪忧啊!”
土木堡之变后,瓦剌兵马一共也就七八万之数,虽然精锐,但数量有限。
当时于谦在京城保卫战中出动的明朝兵马超过二十二万,并且新皇登基,军心齐整,一战得胜。
而这次战事,却是由蒙古汗王亲率兵马,集合草原各大部族,甚至之前投靠大明的兀良哈等部族,也都参与出兵,兵马总数约在十万到十五万之间,反而明朝京营和五军都督府在京卫所兵马数量大为锐减,总数仅为十万。
本来在单兵质量上就有不如,现在连数量也都不能取得优势,情况确实非常之恶劣。
谢迁有些不屑……谁说边关没有只字片语传来?沈溪小儿不是早就说明情况?只是你们自己不予理会,认定沈溪信口雌黄。后来沈溪说遭遇鞑靼主力,你们仍旧选择不信,对朝廷所谓的烽火台信任无比,现在倒好,尝到恶果了吧?
李东阳道:“当务之急,是对各城门严防死守,防止鞑靼人的哨探进城,钱粮、辎重也必须提早安排,京城戒严日久,民生疾苦,若不及时筹备,征调城中大户人家钱粮,恐无足够军资进行持久作战!”
刘健琢磨一下,打仗打的是后勤,鞑靼兵马入侵中原,粮草补给线拖得很长,这倒是个可以利用的机会。
李东阳跟他说的是大明粮草缺失的问题,而刘健则在想如何利用鞑靼后勤粮草补给困难做文章。
李东阳见刘健不语,看向谢迁:“于乔以为如何?”
谢迁摇头:“城中戒严已久,粮草匮乏,且各处粮仓皆有亏空,此为户部贮粮之长久弊端,非旦夕之功。今大战来临,若强行征掉民间粮食,恐人心不服,不若仿己巳之变后,先与将官派发半年钱粮,令军心稳固,再图一战,如何?”
土木堡之变后,于谦为军心稳固,将通州贮藏的粮草先行分配到军将手中,如此既断了被瓦剌兵马抢掠之虞,又提升了军心士气,乃于谦所使妙招。
李东阳迟疑:“故技重施,是否可行?”
刘健点头:“非常时期,不得不如此,便按照于乔所言,照例执行罢!”
正要做出决定,谢迁却道:“此事,需上奏太子,由太子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