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公爷勇武不减当年,当由公爷主持!”
张懋一听,有些抵触地回答:“此事需从长计议……我看还是听从陛下和监国的安排吧!”
主持军机可不是什么优差,得胜了功劳属于朝廷尤其是顾问图集体领导有方,失败了却需要独自承担责任,而且还得东奔西跑,统筹各军事部门,哪里出现危险就得出现在哪里,真正的吃力不讨好。
听到李东阳让张懋主持大局,朱厚照不满地抗议:“不是说好了让本宫跟诸位卿家比试么?李大学士,马尚书,你可不能赖账!”
李东阳不想理会太子,国家兴亡的关键时刻,太子的颜面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自己乱了方寸,连出昏招。
谢迁道:“太子殿下,既然张老公爷在,领兵之事当由他来负责!”
张懋连忙推辞:“老朽腿脚不便,上马都困难,更何况率兵与狄夷拼杀?且不可拿大明江山社稷开玩笑……”
朱厚照眉飞色舞地说:“你们看,张老公爷自己不愿领兵……既然如此,现在本监国宣布,京城所有兵马归我调遣!”
“慢着!”
大殿内所有人都未言语,声音是从殿后传来,只见萧敬迈着大步从侧门进来,焦急地说,“太子殿下,我的小祖宗,这都什么了?您也该消停消停,听听诸位大人的意见,这对您有好处!”
朱厚照道:“本宫为何要听他们的意见?本宫早就有成型的方略,大家比一比,谁都不许作弊,谁赢了听谁的!”
萧敬赶紧劝谏:“太子殿下,您可不能胡作非为,当前的乱局正是因为当初用人不当,此番还是听从诸位大人的意见吧。”
对于萧敬言辞中的无心之失,刘健没有计较,问道:“贼寇兵马已逼近京城,不知陛下属意主持京畿防务者是何人?”
萧敬一脸无奈,支支吾吾半晌,未说出个之所以然来,显而易见,弘治皇帝没指定谁出来领兵。
朱厚照跳上龙椅,怒喝:“父皇安排本宫监国,值此国难当头,本宫不领兵,谁来担当大任?刘少府、李大学士、谢先生、马尚书、张公爷,你们听不听本宫的?”
本来熊孩子以为自己可以一呼百应,但等他发了话,才发现自己说话跟放屁一样,没人搭理他。
马文升出言问道:“刘少傅,你看由谁来领兵合适?陛下既然未属意人选,内阁总要有个定论吧?”
萧敬等人也都看向刘健,均以刘健马首是瞻。
刘健无论如何也不愿自己出来领兵,因为他自问对于军事方面不精通,而且他年老体迈,连城楼都难攀援,如果以他的老迈身躯到前线指挥调度,很可能有命上城墙没命下来。
刘健迟迟没有回答,马文升继而看向张懋,问道:“张老公爷以为呢?”
“嗯!?”
张懋看着马文升,大概的意思是,你怎么不主动请缨?
马文升道:“既然诸位都无法推举合适人选,那就按照太子之前吩咐,诸位各先拿出一份计划,若符合当前局势同时能指挥若定,便以此人主持军机,诸位意下如何?”
在场臣子中,对于领兵有所觊觎的,只有两位,其一是张延龄,另一位则是熊绣。
熊绣是急于想证明自己,至于张延龄则纯粹为了揽权,而他哥哥张鹤龄就冷静多了,知道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的道理。
朱厚照见没人反对,兴冲冲地道:“那还等什么,现在就开始吧。”
刘健和李东阳等人面面相觑,他们听明白了马文升的意思,既然谁都不想把责任扛在肩上,那就只能笔下论高低,谁想主持大局,就得先提交一份合适的计划书,然后评出优劣。
谁不想领兵,可以直接上呈一份糊弄的文案,回头就说自己对于军事一窍不通。
这也是充分按照大臣们的“自愿”行事,想上的上,不想上的就藏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