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打量军事地图,道:“下一步,鞑靼人必然会从城北发起进攻!”
云柳和熙儿对视一眼,熙儿心直口快,问道:“为何?”
云柳瞪了熙儿一眼,怪她多嘴,但沈溪没有回避这个问题:“因为鞑靼人要从各个方向试探一下土木堡的防御力度,昨夜鞑靼人选择从黑煞位进攻,今日,应该是白狼位吧……”
说到这儿,沈溪哑然失笑,因为他看到云柳和熙儿脸上的迷茫。
“什么白狼位,我是说着玩的。”沈溪笑着解释,“其实不过就是凭感觉……我觉得鞑靼人下一步,应该从城北攻击。若领兵的鞑靼将领有足够的头脑,他应该能发现四面围城的弊端,下一步就要围三阕一,让出城南,因为那是水源地,可以动摇我军军心……”
“至于为何是城北而不是城东,因鞑靼人的攻城器械多数劫掠自我大明,对他们来说相对笨重,若围三阕一让出城南,运到城东再发起攻击未免太远,反倒是城北虽然地势较高,但上坡的路并不困难!从城北发起进攻,是先下坡再上坡,相对没那么费力!”
云柳问道:“沈大人,在下不明白,既然鞑靼人占据兵力上的绝对优势,为何不四面围攻呢?”
沈溪微笑道:“一方面,是鞑靼人的攻城器具不够。另一方面,鞑靼人最忌惮的,是城内的火炮,火炮的优点是覆盖面广,但有个问题就是移动不便,只需要确定我们火炮的大致布局,对方就可以进行针对……如此可最大限度减少伤亡!”
云柳问道:“沈大人既然判断出鞑靼主攻方向,应该会加强城北的防守力度吧?”
“没错!”
沈溪点了点头,“但我也不能太过自负,若鞑靼人不按套路出牌,必须要有所应对。这一仗城北我是会加大防备,但我并不打算投入太多兵力,还要装作这一线防备相对空虚,等鞑靼人杀来后,我们的官兵还要装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让鞑靼人以为偷袭得手……”
听到这里,云柳基本明白沈溪为什么每次在战场上都会有所收获。
沈溪想事情,不会只考虑一方面,而是会把方方面面的情况都兼顾到。
很多将领,既然分析出鞑靼人下一次进攻是从城北发起,他们通常会沾沾自喜,针锋相对布置大量人马,结果鞑靼人临时改变策略,选择从别的方向进攻,那守军自然会陷入极大的被动。
沈溪则料敌机先,而且不做定论,反而似模似样做出一些诱敌深入的姿态,等鞑靼人真的杀来,才知道明军的防备重点在城北,让鞑靼人损失惨重。
云柳继续问道:“那沈大人觉得,下一次鞑靼人出击的兵马,数量会是多少?”
沈溪微微颔首,表示出对云柳所提问题的赞许,道:“即便只是试探攻击,鞑靼人出动的兵马不多,但料想也有五千左右,一个防备不当,被鞑靼人顺着堑壕区杀过来,防守上也会陷入极大的被动!”
“我只准备让二营统领朱烈率领一千五百人迎战,二营剩下的一千人,以及从一营和三营抽调的两个千人队,作为总预备队……”
昨晚战事结束升帐议事时,沈溪对麾下兵马重新进行了调整。
原本三名把总麾下各有两千人马,这些人马加上后续援军,总数量已经突破八千。
沈溪在援军中抽调出六百人,组成第四营,将剩下的一千五百多人马,加上昨日俘获的八百四十九名大明边军官兵,平均分配给了朱烈、刘序和胡嵩跃,让这三人麾下的兵马都到了二千八百人左右,均是火铳兵、弓弩兵等各兵种混编的部队。
目前四个营中,第一营由胡嵩跃率领,负责城西防备。
第二营由朱烈统领,防守城北。
第三营统领为刘序,负责城东。
至于第四营,由援军千户宋解统率,负责城南防务。
城南是沈溪故意留给鞑靼人看的破绽,他并不认为鞑靼人会利用这个破绽,即便是老奸巨猾诸如亦思马因,也对沈溪用兵捉摸不透,就算看到这破绽,沈溪相信此人也不敢轻易从城南发起进攻。
因为一旦城南遭到攻击,城内守军将会意识到补充水源无望,逃走又无路,只会死战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