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张永习惯当监军时跟人耀武扬威,这会儿他还想搬出皇帝或者是朝廷来威胁沈溪两句,但转念便想到沈溪已是土木堡内拥有绝对话语权之人,就算是曾经的刺头胡嵩跃、刘序和朱烈,也都对沈溪言听计从,他说的威胁话语已经半点儿用处都没有。
因为张永背后依赖的大明朝廷,并未对土木堡施加足够的援助,若非之前沈溪指挥军队连战连捷,奠定了防守的基础,如今的土木堡早不具备跟鞑靼主力交战的资格,或许城外鞑靼几千兵马就足以攻陷城塞。
刘序不屑地道:“张公公怎么不说下去了?休想什么?沈大人的话您都要质疑,那请恕末将问您一句,可否让朝廷给我们个准信,援军几时到来?”
张永支支吾吾一会儿,根本无法做出回答。
这种尴尬的时候,张永宁可选择当逃兵,霍然站起,细声细气地甩了甩袖子,人往指挥所正门去了,根本就没心思跟沈溪和几名将领废话。
看到张永的身影消失在门后,胡嵩跃嘴角上翘,耻笑道:“一个老太监,连个送终的子婿都没有,还敢出来得瑟?换作是我,老老实实做人,说不一定哪天他归了西,军中有人为他执幡引路!”
沈溪冷笑:“有功夫还是多想想接下来仗如何打,与其费心思想别人执幡引路的问题,还不如琢磨怎么充分利用当前的地形地貌,尽可能多地杀死鞑靼人,坚持到援军的到来!”
一句话,就让在场将领沉默下来。
最差的结果,就是城池告破后,跟鞑靼人死战到底!
如今援军音讯全无,似乎只有战死沙场一条路可走,这对胡嵩跃等人来说,跟穷途末路差不多!
人到了绝境,只能拼死一战,但这是在悲凉而无退路的情况下的无奈之举,没有谁想真正走上这条路。
……
……
很快入夜,土木堡内的大明官兵吃完晚饭,稍微休息一下,便又开始整队出发。
这天晚上出奇的寒冷,即便穿着冬装,官兵照样冻得瑟瑟发抖。六千人以百户为单位,带着挖掘工具,出城继续挖掘战壕,一路上都是走之前挖出来的坑道,到哪儿抬起头来都只能看到漫天的星光。
至于鞑靼军营在何处,鞑靼人是否会发动进攻这种事,并不在他们考虑的范围之列,因为的确是看不到。
就算让他们探出头,夜色迷茫之下他们也看不清土木堡外面的情况。
士兵们现在挖掘的是中间第四和第五两条战壕,现在前面三条战壕和后面两条战壕已经挖掘好,正在挖掘的这两条起着承上启下的作用,正因为很关键,所以才要抢在鞑靼主力杀来前把整个防御体系构筑完毕。
沈溪对工程要求很高,几乎每天都在催促赶工,但其实他对如今的速度已经非常满意,城中京营兵为了保命,这些天爆发出了百倍的能量,随着一道道战壕构筑完毕,生存的几率大大增加。
“好好干!”
到了半夜,沈溪出城加入到监督的行列,也可以说是跟官兵同甘共苦。
“大家好好干,等整个防御体系构筑起来后,我们就可以充分利用这些工事,大肆杀戮那些鞑子兵!”
“加把劲儿,等回到京城,本官会为你们向朝廷请功,一人至少会有二十贯钱犒赏,要房子要地都打起精神,死在这土木堡的,只要我沈溪健在一天,你们的妻儿老小就会有人赡养,朝廷不会忘记你们的贡献……”
沈溪此时已经变身为一个演说家,深入到官兵中间,用他那极具煽动性的言语,鼓舞官兵士气。
之前让那些指挥、领队官和管队去传达他的思想,如今已慢慢失去效果,只有让一线官兵感觉到,主帅跟他们是一条心,随时都在一起,才会真正安心。
因为士兵总会觉得打仗拼命的是他们,当主帅的只会龟缩在后面,争取功劳的时候却一马当先。现在沈溪就是要给士兵一种全军上下没有任何一个孬种,所有人都在同舟共济的错觉。
之所以说是错觉,是因为沈溪知道自己不可能出现在战场拼杀的第一线,他始终要靠这些士兵来为他卖命。
沈溪接着鼓舞:“……好好干,没媳妇的回去就可以用犒赏娶一个,有媳妇的就纳个漂漂亮亮的小妾,多给你们生几个大胖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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