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备考,住个地字号的房,虽然不太宽敞,窗外也没什么风景,甚至可能窗口就对着马厩或者茅房,但怎么说也有个自己的独立空间不是?
读书没人打搅,点个桐油灯还能挑灯夜读,房费前前后后花个六七钱银子,加上每天吃喝用度也用不上一两。
如此一来,三年一次考试,加上路费也就二两银子,试也考了,省城也来过了,回去多少还能捎点儿土特产回去,小户人家能够接受。
可沈明文这样,提前两个多月到省城,一进城还要直接开三间上房。这简直是游山玩水来享受生活啊!
沈明文冷声道:“地字号房要住你们住,给我开一间上房,他俩我不管。”
沈溪不跟沈明文废话,直接拉着沈明堂出了门:“三伯。我们还是另找一家客栈吧,这客栈我总觉得邪性。”
沈明文气急败坏追出门口,怒道:“干什么?咱三个到底是谁说了算?小幺子,你可别给你脸不要脸!”
沈溪心想,感情花的不是你的钱啊!老太太为人刻薄,临他们出发前跟惠娘预支了谢韵儿未来三十两银子的工钱以及药铺分红作为他们赶考之用。但其实最后只给了沈明堂十五两,剩下十五两老太太拿回宁化去了。
老太太想得非常明白,以前沈明堂和沈明有兄弟到省城考试,给他们十两银子,都能闹出个夜宿青楼楚馆,最后沈明有失踪下落不明的丑事。现在三个人进城。马车又是商会提供的,十五两银子绝对绰绰有余,再多肯定要出事。
这次三人等于是拿谢韵儿的血汗钱备考,沈溪不为别人考虑,还要为自家娘子考虑,最好能剩下一些,回去还给谢韵儿。但他心里清楚。这笔银子十有八九已被惠娘或者自家老娘扛下来了。
沈明堂急道:“大哥,咱的银子的确不够啊,若是在这儿住下来,还没到考试我们连饭都吃不起了!”
沈明文看这模样便知道耍长兄的威风不行了,改而皱着眉头说理:“知不知道,这省城里的人最是势利眼,先敬罗衣后敬人,若我们吃穿不好。住得不好,怎么跟省城的士子打成一片?”
沈溪惊讶地问道:“大伯,跟省城士子打成一片……与我们考试有什么关系?”
沈明文以先行者的口吻道:“这你都不懂?只有跟省城的士子关系打好了,才会有名气,内帘官阅卷之时,才会记得你这么个人,中举的几率也要大许多!”
沈溪心说,你当我傻啊?
乡试考试分内帘官和外帘官,内帘官一个主考外加六个同考官,负责出题和阅卷,外帘官负责监督考场事宜。
内帘官权力看起来很大,但其实除南北两直隶的乡试外,地方乡试主考官和同考官,都是以“外聘”的方式来选取,以地方名宿大儒和儒学署的教谕为主,但外帘官却是各省布政使司的官员。
这便会出现“外重内轻”的结果,就算朝廷有明文规定外帘官不得干涉内帘官的工作,但因为内帘官没有权势,有时不得不低头。
要说乡试中可能出现弊端的环节,往往是在外帘官方面,他们会给内帘官施压。单以内帘官阅卷来说,根本不管所批阅卷子的考生姓甚名谁,又或者是地方名士,抑或鸡鸣狗盗之辈,这跟他们全无关系。
沈明文说要跟省城士子打好关系,无非是想找机会出去吃喝玩乐,住上房更有助于彰显身份,更容易接近一些家境不错的士子,吃得好玩得好,但相应的银子也就花得多,毕竟没人会白请你。
沈溪道:“咱的银子的确不够,难道大伯想我们先住上房,然后到临近考试时,却露宿街头,餐风饮露饿肚子?”
沈明文笑了笑,道:“并非如此,这省城不是有咱汀州府的商会么?到时候咱可以过去跟他们要点儿银子,周转一下嘛。”
沈溪皱眉,这大伯是得多无耻才会想出这等损招啊!你要是实在走投无路去借点儿银子,作为汀州府同乡,商会的人可能还会可怜你,但你这倒好,直接跟人家要,当商会是你家开的?
这次是沈明堂开口反对:“大哥,不成……娘说过,咱出门要靠自己,绝不能跟商会走得太近。”
李氏不让沈明堂和沈明文接近商会,是怕商会下九流的人带坏她的宝贝儿子和孙子,让沈家最高洁的两个读书人沾染上铜臭。现在看来,老太太这一招倒也有些效果,至少让沈明文能够认清现实,不要整天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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