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一个部下的行动不受丝毫约束和控制?
所谓昭使,就是达延汗派来的监军!
鞑靼人中没有太监这个职业,达延汗最信任的只能是他自己的女人。蒙古人对于贞操看得很淡,达延汗的皇后便是他的叔祖母满都海。如今满都海病逝,达延汗身边的女人不少,由于亦思马因地位太高,达延可汗对他不放心,所以派了一个女人前来监军。
虽然草原上女人地位同样不高,但怎么说“昭使”是大汗的女人,亦思马因深受中原儒家文化影响,对于大汗的女人敬而远之,所以即便他有机会跟“昭使”发生点儿什么超越君臣关系的行为,甚至达延汗自己也不会介意,但他还是刻意跟“昭使”保持一段距离。
此番火绫战败,“昭使”要找亦思马因问询情况,实属情理之中。
亦思马因刚到后营王帐前站定,就有侍女传报:“国师,昭使请您进帐!”
亦思马因步履踟躇,眼前的王帐可是“昭使”的寝帐,他身为国师,进到帐中,瓜田李下,很容易传到达延汗耳中。
虽然现在是白天,门口又有侍卫,可亦思马因始终不放心,当即对传令官道:“随我一同进去!”
传令官不敢违抗命令,随亦思马因一起入内,只见一名身着大明长袍的女人,坐在一张软榻上。
这女人姿容娇美,跟蒙古女人装束不同,这女人一袭凤尾裙,妆扮带着中原女子的婉约,亦思马因自己的女人不少,但他之前见到“昭使”,也不由低下头,因为这女人的美貌根本就不是蒙古女人所具备的。
“国师,我在你眼中,有那么可怕吗?连跟我对视的勇气都没有!你可是草原上最著名的雄鹰,难道在一只兔子面前,也需要摆出如此姿态?”女人说话带着股妖媚气息,听起来带着一种销魂蚀骨的韵味。
亦思马因听到耳中,老脸一下子红了起来。以他的年岁,早已非血气方刚,但依然无法抗拒昭使的魅力,这也是他从来不来拜见的原因。
亦思马因道:“您乃是大汗的女人,或许是未来可汗的母亲,我岂能在您面前不敬?”
女人笑了笑:“此言差矣,真正算得上大汗女人的只有满都海一人,如今满都海虽死,但她留下子嗣,汗位如何也轮不到有着外族血脉的子嗣继承。国师知道我的出身,所以无论我的儿子有多聪慧勇猛,永远只能是被人压在头上的卑微草芥,而无法成就大业!”
女人的话,暗示意味浓烈。
亦思马因可以选择跟眼前的女人合作,篡夺草原大汗的位置,或者是帮助女人的孩子成为达延可汗。
但亦思马因不会这么做,他并非黄金家族后裔,清楚草原上纯正血脉的重要,一个有成吉思汗血脉的蒙古人,才能成为蒙古大汉,被万人拥戴,否则顶天了也就做个国师。
正如瓦剌部的也先,也是在国师的位置上称雄草原,击败大明,后来他一手废掉有着黄金家族血脉的脱脱不花大汗,自称“天圣大可汗”,导致草原各部族分裂,众叛亲离,最后落得个被暗杀而亡的下场,瓦剌就此衰微,鞑靼乘势崛起。
女人道:“大汗派我追随国师,名为监军,其实上我就是国师的一名仆婢,可以听从您的任何吩咐!”
女人说到这儿,竟然站起来,聘婷地走到亦思马因身边,踮起脚尖,俏脸凑到亦思马因满是风霜的老脸前。
二人鼻息相闻,可以感受到对方呼出的热气。亦思马因虽然心智坚韧,但英雄难过美人关,他从第一眼见到这女人,就对这女人有了浓厚的兴趣,之前没机会与这女人亲近,这次相见,女人刻意逢迎,让他大感吃不消。
“昭使有什么话想问吗?”
亦思马因竭力压抑心头的火焰,后退两步,用生硬的语气问道。
“国师言重了,我听闻,火绫将军兵败……却不知她是否身亡,我与她曾有数面之缘,认为她是我草原女子中难得的表率,若她犯险,我于心难安,相信大汗也会为失去如此一名骁将而难过!”女子脸色微变,整理了一下衣服,蹙眉看着亦思马因说道。
之前女子对亦思马因几乎相当于赤果果的勾引,但却没有从亦思马因身上获得反馈,马上又恢复高不可攀的姿态。
不过如此语气,反倒让亦思马感到更轻松些。
亦思马因道:“火绫此去阻拦大明援军,战败乃是我之责任,此战后我必定会向大汗请罪,但在这之前,请准允我带领兵马,将功折罪。火绫被俘,生死未卜,但料想明人不会容许她活在世上。”
女子点头:“火绫将军活着,但被明人掳劫?如此说来,倒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不知国师是否愿意给我机会,让我往明朝大营去一趟,将火绫将军讨回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