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若沈溪是在三边建功立业,统调各处兵马杀得风生水起,让朝廷大涨颜面,他要请调援军,朝廷不假思索便会准请,可朝廷上下都觉得沈溪是因怯战而不敢西行,至于请调援兵,在很多人看来只是沈溪为自己的怯懦和无能找借口。
沈溪的奏本,在通政使司就被压了一天,因为皇帝病重无心批阅奏本,是以沈溪的奏报没能在当天夜里按照加急文书规格面呈天子。
到了第二天,由内阁首辅刘健亲拟票拟,送到司礼监,萧敬也未重视此事,以至于奏本就此留中不发。
谢迁多般努力终于知道此事,而且想尽办法终于看过沈溪的奏本,明白前后缘由,但为了朝中平稳,一直未将此事说出来。
“于乔,你说的……宣府镇防备之事,是怎么回事?”李东阳未置可否,倒是马文升问了一句。
谢迁这才警觉自己失言,他之前也觉得沈溪是在为自己找借口,所以看到沈溪的奏本以及私信后,认为应该采纳刘健的观点,就是不把事情声张,免得沈溪被人耻笑,他这个内阁大学士的面子也过不去。
但现在李东阳要追究沈溪“不作为”的大罪,谢迁情急之下将此事提出,主要是想证明沈溪出塞后分明是“有作为”。
虽然在谢迁自己看来,这辩解显得牵强无力。
谢迁道:“沈溪小儿之前曾上奏朝廷,言及鞑靼人可能会侵犯宣府,威胁京畿安稳。即便他预料不准确,但恰恰说明边关战祸未平,如今便计较沈溪小儿的罪名,是否太早了些?”
李东阳仍旧不言不语,但看他的态度似是不会善罢甘休。
马文升谨慎地说道:“说起来,似乎宣府镇已有多日未曾有消息传回,莫不是真有紧急变故?”
张懋笑呵呵地说道:“马尚书过虑了,宣府周边数百里城垣,若有战火燃起,岂能没有战报抵往京城?没消息,恰恰是好消息,边关经此折腾,早些平复好,莫要再惦记出兵草原,不然受苦的还是百姓!”
李东阳显得极不耐烦,反倒是张鹤龄无意中说了一句:“若宣府有危难,京畿周边恐怕非戒严不可!”
张懋原本在笑,听到这话瞬间脸色僵直,张懋在一众大臣中算是脾气好的,他身为世袭公侯,执掌军权多年,一向秉承几边各不得罪的原则,但他对张氏兄弟很看不惯,统调京营人马,居然利用驻守城门的机会擅自放行货物进城,囤积居奇的同时,还令城中增加不稳定因素。
谢迁道:“京畿戒严,苦的是百姓,边关兵锋一日不休,百姓就要多受一日之苦。沈溪小儿年轻气盛,颇为自负,若他真以为宣府有难,或许会屯兵驻守,宣府与京畿安危休戚相关,驻兵宣府并非恶事。李大学士以为呢?”
李东阳撇撇嘴:“若于乔所言属实,倒能理解沈溪为保京畿安全的一片苦心。但若宣府未有北寇入侵,那当如何?”
谢迁驳道:“宣府多日未有消息,不恰恰证明北寇兵马有所动作?”
二人隐隐又有争吵的架势,马文升劝解:“如今谈论为时尚早,不妨静待几日,或者发函问询沈溪军中动向,再作定论!”
几人说话间,到了文渊阁大门前,原本马文升等人不该进去,但预计到边关可能有战报传来,要先进去查验后再走。
尚未进内,有通政使司官员将十几份奏本送来,李东阳特地当着马文升等人的面,将奏本仔细挑选过,从中找出居庸关、紫荆关、太原镇、大同镇等军镇发来的战报。
李东阳将战报呈递到谢迁面前,意思很明显,这是关于宣府的战报,你自己拿去看吧。
谢迁接过战报,只是扫了一眼,发现这是宣府周边送来的关防奏报,虽然没有宣府镇自身的,但周边都没有战事,难道说唯独宣府有难?这意味着沈溪奏报之事并不属实!
“宣府应无鞑靼入侵!”
马文升看完后说了一句,等于是作出判决。
谢迁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本来宣府平稳,对朝廷来说是好事,但没有战报,意味着沈溪难以开脱罪名。
现在谢迁反倒巴不得宣府周边有大批鞑靼骑兵入侵,如此沈溪的判断准确,沈溪不但无过,反倒有功。
“功勋奖惩申报之事,我不再理会了!”
谢迁说到做到,既然沈溪说的不属实,他便不再去干涉李东阳追究之事。
但追究是追究,谢迁最多容许沈溪被降职或者革职,想让沈溪被定罪发配流放,他绝对不允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