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步卒,带上这次作战缴获的五百匹战马,会同一千名民夫,带上城内所有水车和骡马驴子,前往城南补充水源,若谁逃走,一律就地格杀。”
“另外,打开土木堡东城门......除了选拔出来的两千精壮外,其余百姓皆都送走,每人可以送一斤干粮。”
“三军上下不得作出扰民之事,否则刀斧手法办!”
沈溪于此时强调军规军纪以及军令的重要性。
这一战中,大明逃兵不多,主要是明军被困土木堡,后又被沈溪压缩在一个狭小的军阵中,但仍然有二十多人逃跑,主要发生在战事胶着时。
这些逃兵目前逃出的距离不远,若派骑兵追击,仍能将人追回,但沈溪觉得没那个必要,不能为了追几十个人而令大战略发生改变,现在的重点是要集中兵马,准备好水源,留守土木堡静观变化,如果时机成熟,立即东撤绝不犹豫。
……
……
清点和打扫战场一直持续到上更时分。
沈溪给三军将士的要求,必须在三个时辰内完成战场的清扫以及填埋好将士的遗体,撤回土木堡。
胡嵩跃前去城南十多里的地方运水,前后也不能超过三个时辰。
这次轮到刘序好似苍蝇一样在沈溪耳边嗡嗡作响:“大人,为什么不令三军往城南,饮过水之后再回来?”
沈溪哭笑不得:“你去喝,能喝多少?就算能装运回来,但若是鞑靼骑兵杀至,可有屏障镇守?”
刘序刚想说鞑靼人未必会杀来,就见远处有快马到来。
两名夜不收一直冲到土木堡西城门才停下,其中一人从马背上一跃而下,高声道:“北寇一路骑兵于今日清晨卯时抵鸡鸣驿!”
刘序皱起了眉头:“这算什么情报,都过去一天了才回报,消息是否太过滞后了一些?”
沈溪思索后说道:“鞑靼后续人马早在今日清晨卯时便抵达鸡鸣驿,而鞑靼骑兵一天的行进速度差不多在百里左右,到现在这路人马还没来,说明他们中途耽搁了,应该还不知道土木堡这边发生了什么。”
“传令三军,将鞑子的营帐拆除后即撤回城中,至于城中未及撤走的百姓,暂且别驱赶出城,只留城南大门,随时等胡将军运水入城!”
城外已经不能久留,就算没收拾好战场,也必须马上停止,回到城塞内躲避方为上策。
此时大明官兵用自鞑靼骑兵那儿缴获的牛肉干和羊皮水袋,美美地饱餐一顿,周身有了力气,不复开战之初萎靡不振的模样。
但目前城中面临的最大问题仍旧是缺水,若胡嵩跃带着马队当了逃兵,或者运水回来时与鞑靼人的援兵迎头撞上,那沈溪为了保证战力,必须趁着鞑靼追击人马立足未稳发动进攻,但那样属于不得已而为之,胜算很低。
沈溪心道:“老胡啊老胡,你们这群窝囊废我不跟你们计较平日胆小如鼠,别当逃兵就行,差不多来得及将水运进城,有一滴水算一滴,土木堡能多熬一天算一天!”
沈溪对于鞑靼追击兵马数量和战力不了解,他现在只期冀宣府镇和北边的张家口堡等堡垒要塞可以多坚持几日,如若这些地方失守,鞑靼兵马绝对会腾出手来跟沈溪正面交战。
一次歼灭四千鞑靼兵马,打的是鞑靼人措手不及,有侥幸的成分在里面,鞑靼后续兵马只要听到突围逃走的鞑靼人的传报,知道沈溪的战略,那这招就不能再用了,以为对方根本就不用迎击,只需要在周边周旋,或者干脆突入土木堡城中,断掉明军的退路,最后的结果只能是沈溪这路兵马因为无法长时间保持阵型而面临大败。
很快,京营人马撤回土木堡,同时押解城堡中的还有六百名鞑靼人战俘,这些战俘全都五花大绑,同时送进城的还有自战场以及从鞑靼营中搜刮到的物资,以及鞑靼军主帅火绫。
唯独没有回来的,就只剩下沈溪派出的胡嵩跃的六百多骑兵,包括运送水的骡车、驴车、马车等。
沈溪并未传见火绫,虽然他跟火绫是老熟人,但沈溪知道火绫对他恨之入骨,鞑靼人马当初在榆溪河一战的惨败,造成鞑靼内部多年内乱,至于火绫死了丈夫,沈溪就不清楚了,本身沈溪也不会关心这种事。
在沈溪看来,草原男人和女人不会跟大明朝的人一样讲究从一而终,草原上的女人基本是男人的私有财产,甚至可以被自由买卖。
男人可以把女人作为附庸,女人有本事的话也可以反其道而行,火绫死个丈夫,完全可以再找多个丈夫,只要她有权势和地位。
就在沈溪站在西门城头上思考如何应对“胡嵩跃当逃兵没有水源补充”时,刘序匆忙而来,道:
“大人,胡把总回来了,带来三百车水,此外所有骡子、马和驴的背上,水袋俱都装满,城中士兵饮水有望,只是那些百姓……有些麻烦,这会儿不给他们水,也不允许他们出城,正在闹事!大人,是否杀几个,立立威?”
沈溪道:“之前兵马出城,城内难民就在闹,不过他们闹来闹去,只是为了水和粮食。这样吧,土木堡本身不大,也容不下这么多人。之前我们已经挑选了两千青壮,剩下的人既然想出城,就打开城门送他们走,还是按照之前那个条件,每人发一斤粮食。至于他们是死是活,轮不到我们来管了。”
“即便他们留下来,我们再无多的水和粮食分给他们,有我们镇守土木堡,始终会让这些难民往东的逃难之路走得更顺利、更远一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