役人口数量,就只有增加辖区百姓数量,如果遇到百姓锐减,关口防区的兵员数量自然就会不足。
李频所说乃是实情,沈溪知道,如今大明北方的农作物,品种单一,之前他引进的玉米和番薯,尚未传播到华北及西北之地,同时老百姓也不会愿意在这种有土地但不安全的地区耕种,宁可到南方当佃户或者是做工过活。
沈溪道:“李将军提及之事,本官多少有所了解,居庸虽是庇护京畿的第一雄关,但临近九边重镇宣府,历来兵员补给困难……”
他先给李频一个信号,你们的困难我了解,不但我了解朝廷也了解,所以不用发牢骚,有困难谈困难,别拐弯抹角,“朝廷或许会在此战后数年之内,从南方迁徙数十万失地百姓充实宣府以及延庆州、保安州等州府,补充地方兵员不足!”
“当真如此?”
李频听到这消息,精神为之一振。
沈溪道:“本官领兵出居庸关后,居庸关内兵马当以固守为主,切勿轻言出击,令土木堡之祸重演。”
听沈溪提及“土木堡之祸”,李频有些无奈的脸上,突然增添了几分自豪。
当年土木堡之变后,瓦剌数十万兵马进攻京城,居庸关坚守七天七夜,依然巍然矗立,为赢得京城保卫战打下坚实基础。
李频原本得知鞑靼人兵临城下,心中着急,生怕关城失守自己无法跟朝廷交待,现在沈溪提出类比,当初也先的兵马不比眼下鞑靼人的锋芒更盛?最后怎么样,还不是在居庸关铩羽而归?
居庸关驻守靠的是关口的险要,至于兵员多寡不重要,正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五千兵马跟五万兵马差不了多少。
虽然听起来像是自欺欺人,但沈溪还是振奋了李频的精神。
“大人,鞑靼如今兵锋极盛,九边之地皆都固守不出,鞑靼极有可能兵临京郊,您……依然准备出关迎战?”
李频开始关心沈溪下一步战略。
如果沈溪说将驻守居庸关,帮他守住这京畿第一雄关,自然是李频最想听到的结果,但他也知道沈溪所领皇命是去收复榆林卫城。
沈溪问道:“李总兵对此如何看待?”
李频道:“如今居庸关以外,鞑靼骑兵横行无忌,从关口到大同府,道路皆都被封,大人领兵出战,恐各处无往援兵马,您所率大军……恐难与鞑靼主力正面交锋!”
沈溪轻叹:“李总兵说的是,鞑靼人乃是马背上的民族,蒙古骑兵可说是来去自如,畅通无阻,本官就算有几千京营兵马,骑兵数量却少得可怜,一旦遭遇鞑靼主力,胜算近乎于无!”
李频驻守居庸关不是一年两年,蒙古骑兵的强横自然是心中有数,当下叹道:“也就是沈大人您亲自领兵,换作他人,莫说是鞑靼中军主力,便是小股骑兵,几千兵马也无法抵挡。”
“所以大人,还是莫要轻兵冒进,不若从长计议,从居庸关出发,缓步而行,待寒冬降临鞑靼撤兵,尾随其后逐步收复失地,扬我大明国威。”
这话可以说说到沈溪心坎儿里了。
李频此番话说得婉转,所提观点,跟沈溪设想基本一样,就是不着急出兵,等鞑靼人主力撤了再出击。
敌退我进,敌进我退,敌不动我不动,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其实说白了就是守住一个“怂”字,绝对不跟鞑靼正面交锋,如此就不会遭遇失败,就算最后计算功劳时没有大功,至少也无过。
本来这个建议极好,但问题是朝廷不允许这么做,沈溪被朝廷当成炮灰一样送往西北,领的是延绥巡抚的差事,朝廷那些大佬会说,你沈溪身为延绥巡抚,进兵未到延绥镇,尚在几百里外的居庸关就畏缩不前,那你去西北的目的就是消极避战?
“畏缩不前,实不可取。”
沈溪苦笑道,“本官始终要为天下黎民负责,与鞑靼这一战,乃是我大明朝廷准备良久的一场战事,为的是扬我国威,若等到鞑靼主动撤兵再出击,那时本官就会成为天下人的笑话,如何有面目在朝中自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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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不要认为天子把大明军队写得太弱了,实际上土木堡之变发生后,即便是取得所谓大捷的京师保卫战,固守大同、宣府等卫城的郭登、杨洪等素称骁勇善战,但瓦剌进攻和过境时,也只知道婴城自守;紫荆关遇险多次求救,概不发兵,坐视雄关被破;甚至瓦剌人遭遇失败撤退,也不出城堵截,坐视其自如退去。
沈溪是文臣,没办法练兵,以疲弱之兵应对鞑靼铁骑,其后果不问可知。
当然,沈溪肯定会想办法,最终打败鞑靼人!请大家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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