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边,家眷必须要留在故乡或者是京城的宅子,他一去需要一两年甚至是三年五载,相比而言,到东南来剿匪已经轻省许多。
本来自己多了个儿子,沈溪应该开心,可想到孩子的母亲是惠娘,心情有些压抑,这涉及到惠娘的态度,说到底他没有自信,无法完全占据惠娘的一颗心,同时顾虑惠娘产后无人作陪,会有什么变故。
关心则乱,沈溪此时忽然觉得回京似乎并不是什么坏事,至少暂时不用为剿匪的事而劳心,可以见家眷,虽然他知道这很难。
一旦收到调令,沈溪应该火速回京复命,而他的家眷则要随后回京,或者留在广州府,或者回汀州老家。
这年头读书人到外地求学和做官的事比比皆是,不能强求一定能带家眷尤其是妻儿上路,从军边塞更是不能做此念想。
连保国公朱晖等勋贵往西北去,身边都不能带家眷,朝廷不会为一人而作出更变。
……
……
入夜后,沈溪了无睡意,辛苦忙碌一年,平匪终于有了成效,眼下很可能一切努力付诸东流。
在沈溪看来,去西北任职跟送死没多大区别。
朝廷那些人的脾性他很了解,凡事都需要年轻资历浅的冲到前面,出了事责任自然也由后生晚辈去扛,朝廷一向对勋贵非常优待,在计算功劳时,这些出工不出力甚至帮倒忙的勋贵却跳出来邀功,犒赏的大头不用说一定是他们的。
“大人,有人前来拜访,还送来信函。”
临近子时,荆越从营帐外请示后进来,手上又拿着一封信,“说是给您的,卑职……没敢拆开看。”
沈溪皱眉:“难道我不跟你说事关重大,你每封信都要打开检查一遍不成?”
荆越讪笑两声:“卑职并无此意,只是卑职在您跟前当差,诚惶诚恐,生怕因疏忽而耽误大事。”
沈溪没再说什么,接过信打开看过,人随即站了起来。
荆越瞪大了眼睛:“大人,可是出事了?”
“没什么,不用太紧张,把送信的人请进来……人你应该认得吧?”沈溪问道。
荆越笑道:“自然认得,之前来人随过军,还送了两个……卑职这就出去通传。”
现在荆越学聪明了,换了以前心直口快,绝对什么话都会脱口而出。送了两个美女给沈溪的自然是玉娘,沈溪一直以为她回京了,但算算出发的日子,玉娘这才离开不到两个月,从广东到京城走一个单程都难,更别说是跑个来回。
玉娘依然一袭俊朗的男装,在荆越警惕防备下进到官驿后院花厅,这是沈溪当晚临时充作书房的地方。
沈溪一摆手,荆越退了出去,房间内只剩下沈溪和玉娘。
二人独处次数不少,可惜连沈溪自己都不明白为何,每次见到玉娘都让他觉得很别扭,或者是他在心里觉得,在这么一个等级森严的社会中,朝廷大事本就不该总由一个女人来出面。
玉娘上来行礼:“大人别来无恙?”
“玉当家行踪是否太过神秘?几次都以为你回京去了,可到头来,却依然出现在我身边晃荡,难道玉当家有差事没完成,一定要等解决完毕之后再走?”
沈溪语气不善,“又或者玉当家的差事,就是专门跟踪和监督本官,做本官身边隐形的监军,本官一举一动都被你盯着,等回头禀告朝廷?”
玉娘听出沈溪话语中的不快,赶紧否认:“大人言笑了,奴家只是往返一次应天府,马不停蹄赶回来,顺带转告大人朝廷的最新调令……吏部征调大人回京,另有叙用。”
沈溪眯了眯眼,问道:“此等事,难道不该有朝廷调令么?玉当家可有将调令随身携带?”
玉娘为难地说道:“未曾。”
“那你如何让本官相信你?”
沈溪冷声问道,“本官在东南平匪,朝廷要征调本官回京另有叙用,岂能如此儿戏?找个人来知会一声,连后续平匪策略都没有,不是让本官擅离职守吗?或者玉当家觉得,本官是一个虎头蛇尾之人?”
玉娘摇头苦笑:“沈大人不信也没关系,奴家只是比信使早到两日,要不了多久调令就会传达……”
“大人请暂时留在福州,等调令到达再决定行止也不迟。奴家只是让大人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另外江镇抚那边,奴家确实奉朝廷旨意,要将他押解回京,奴家带有手谕来,请大人过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