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哪儿,又会有多少缴获,赚得多少军功,他们不太在意,最重要的是把现有功劳抓在手里。
要不是沈溪非要调动三军上下来搞什么“临别前的试探性攻击”,士兵们这会儿说不定已经在开庆功宴了……就算羊屿山上还有上千贼寇又怎样,山下有四千官军,那些贼寇敢来袭营吗?
士兵们一个个都得意洋洋,看看你们这些个贼人白天去抢水时的狼狈样,就好像几辈子没喝过水,要不是督抚大人急着回去抱老婆孩子,小爷还愿意留下来奉陪,熬到你们水尽粮绝,把你们一个个头割下来当战功。
士兵们满心以为,今天只是佯攻,可当得到最新命令,要把“佯攻”做得更彻底一些,冒着烟雾尽可能靠近贼寨,一些人已在心里犯起了嘀咕,“佯攻”要不要做的如此逼真啊?
不是说虚张声势走个过场吗?
之前军中上下那些将官都这么说,怎么今天传达的命令跟昨日的不一样?
不过官兵们见到山上烟雾缭绕,便以为又像是在硇洲岛时那样,用火攻和烟攻来攻打营寨!
“你们不知道,这是督抚大人下令放的火。”
接到军令的各百户对麾下官兵滔滔不绝地讲着,其实他们自己也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今天正好刮西南风,烟都是往山上飘,每个百户所都要上山去练练胆,只冲到营寨外二百步左右便撤,谁不上去就要按军法处置,一次克扣之前所得一成到三成的财货……”
“还是以百户所为单位发起冲锋,有一个逃兵就按全员逃兵计算,哪个兔崽子敢逃,下来直接打断他的狗腿!”
士兵们听到这么奇葩的“练胆”,心里不由发怵,等辨别了一下风向,发现这天根本是清朗无风,更怀疑这“西南风”的定论是怎么下的。
以前这种军令他们宁可选择不接受,不就是一点儿犒赏吗,被长官克扣去大半,一层剥一层,到自己手上只剩下点毫毛。
可这次不同了!
自己百户所抢来的财货都在军需官那里记着,没回到陆地之前,这些财货并未发到手上,不落袋怎能安心?
看到山上烟雾缭绕,见到那矗立的山寨外墙模模糊糊,恐惧感就没那么强烈了。而且自己毕竟不是先锋营,冲在最前面送死的是别人,自己只是跟着上去凑个热闹而已。
辰时放火,过了大约两刻钟山上才开始有滚木和大石块落下来,但都是少数,到了巳时末,山上的滚木和原石已经稀稀落落,总攻才发起。
有四个百户所作为敢死队,用厚重的盾牌和木篱笆做掩护,一边往山上冲,一边在沿途设立障碍。
沈溪对行进路线有很高的要求,设立的木栅栏和盾牌,瞧起来并不粗壮,有的障碍物干脆就是将铁叉直接钉在地上,这种程度的障碍怎么看都无法阻止山上滚落下来的圆木和大石头。
但等山上真正有滚木和滚石落下来,砸在这些铁叉以及障碍上,他们才知道沈溪让他们设立“屏障”的重要性。
这些障碍物最大的好处不是将石头给直接拦下,而是改变滚木和石头行进的轨迹,让其发生偏转,同时削弱下滚的力度,连续触碰几次障碍后几乎就停到了半道,成为新的阻碍物。
这样一来,各百户所官兵基本按照计划往高坡上挺进,每过几步便钉上铁叉,设上木栅栏和盾牌,把滚落下来的滚木和石头固定好,对后续而来的滚木和滚石形成阻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