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物资,送往黄冈起码要调拨十条船。
就算如此,沈溪依然下令分批起运,节省船只的同时,让那些贼寇失去统属,无法汇合在一起,这样就不用担心他们中间有人闹事甚至反叛。
至于大批财物,悉数运到海边的营地,沈溪让专人清点,同时派人彻查之前去过山寨的官兵,查看他们是否有私扣战利品。
如果之前没有提醒,私藏只能说贪婪是人之天性,打顿棍子就算了事,但现在沈溪已经把规矩立起来了,谁还敢大胆私藏,那就是自己找死。
昨日上岛前,沈溪下令官兵们随身不得携带银钱,找的借口的岛上用不了银钱,带在身上要是打仗时遗失了极为不妥,所以一律留在船上由专人保管,等回到陆地后再统一发还。
之前不管是将官还是普通士卒都不理解沈溪这条规定,现在终于醒悟过来,这分明是挖好了坑让大家跳啊!
不搜不知道,一搜真有私扣财货的。
一名老兵油子在搜查贼匪屋子时发现了一个一两重的金扳指,不想交出,便藏在鞋子里,这回被搜查的士兵给搜出来了。那些受命负责搜查的也都是老兵痞,将心比心,很容易便揣摩出同伴的心理。
最后那老兵油子被押送到沈溪面前,军中许多人都跑来围观,一些人面色不太对,显然心里有鬼。
沈溪脸上露出阴冷的笑容,打一个荆越威慑力不够,官兵抵不住钱财的引诱,觉得大不了跟荆越一样挨顿军棍,更何况还有很大的机会搜不出来。现在沈溪就要让他们知道有过必罚的道理。
你不是不守规矩吗,你不是偷奸耍滑吗,你不是觉得天老大你老二无视督抚命令吗?现在就让你脑袋搬家!
“大人,这是刚搜出来的,您看看?”
千户孙熙年将金扳指呈递沈溪面前,脏兮兮的老远就能闻到一股臭味,显然这些老兵油子都不怎么爱干净。
沈溪没有伸手接,冷声道:“本官之前打了荆副千户,居然还有人顶风作案,抬起头来!”
“大人让你抬起头!”
旁边督抚亲卫直接拎着那老兵油子的头发,让他的脸面对沈溪,一个二个恨得牙痒痒,荆副千户私藏战利品被打,我们老老实实把私扣的财货送回去,你还敢私藏?尤其还是金扳指这么贵重的东西!
你不会是诚心想跟我们显摆你胆大吧?
沈溪喝道:“你可知罪?”
又跟喝问荆越一样的说辞,那士兵一撇头,道:“不知罪,打仗从来都是如此,谁抢到手就是谁的,天经地义!”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啊……拉出去斩首,明正典刑!”沈溪挥了挥手道。
“啊?”
刚才还跟沈溪叫板的老兵油子瞬间说不出话来了,不是说私藏的罪名只是打军棍吗?为什么荆副千户只是挨打,到了我这里就要被斩首示众?
沈溪怒指老兵的脑袋,道:“不杀你,不足以平民愤!你所克扣私藏的财物,乃是用于全体官兵养家糊口的犒赏,财货进了你一人的腰包,你让三军将士和他们的家眷去喝西北风吗?”
不得不说,沈溪在阴谋诡诈和挑拨离间方面绝对是高手。
本来在场的将官和士兵都觉得那老兵油子可怜,认为督抚大人的判罚太重了,但听完沈溪这句话,他们马上就转变了立场,义愤填膺……好啊,竟然敢偷老子的钱,人人都学你,那老子腰包里的钱不是被你等掏空了?
这时候没人意识到,其实一个一两重的金扳指平均分到四千将士每个人手头,可能也就一文钱左右。
“杀,杀,杀!”
最后官兵已经开始一起喊了起来,强烈要求把那老兵油子送上断头台。
沈溪自然顺从民意,很快便下令明正典刑,等人头落地,全场安静下来,沈溪适时道:“才搜了一个营帐便发现私藏者……现在本官再给那些执迷不悟的人一段时间,若幡然悔悟者,本官仍既往不咎,但若再有财货在身而不申报者,一经搜出皆斩……大家散了吧,一个时辰后再行搜查!”
沈溪回到中军大帐去了。等再过半时辰亲卫去搜查营地时,主动交出自己私藏之物的人不多,不过在空地上却随处可见一些被丢弃的金银首饰和碎银。
显然之前私藏财物的官兵再也不敢置沈溪的命令于不顾,但又不想交出来被人知道他们之前侵吞过公有财物,只好找机会把私藏之物丢掉,只要查不到他们头上便万事大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