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所率牛车阵,就是火炮营的前身,这让弘治皇帝记住沈溪有真本事,特地派沈溪前往广东“历练”,如今只是小试牛刀,沈溪就已做出名堂来,皇帝一看,你小子行啊,简直是朕的福将,走到哪儿都有捷报传来。
杀鸡焉用牛刀?
东南的疥癞之患你不用管了,朕派别人去,你到朕解决那些鞑靼蛮夷,给朕传位太子留下良好的边疆环境!
谢迁倒吸一口凉气,道:“这小子没学会爬,就让他跑,步子是否太大了些?时雍兄,你可要跟陛下说清楚啊。”
关键时刻谢迁又改变了称呼。
刘大夏笑道:“我岂能不跟陛下提及这一茬?但陛下如今苦无合适的领兵人选,其实就算陛下中意沈溪,始终他的年纪是个问题,在东南尚且不能做到人心皆服,西北就更不要说了……唉!”
东南只是地方文官给沈溪找麻烦,到了西北则是有世代镇守边陲的勋贵公侯,之前刘大夏去西北,就差点儿被朱晖害死在榆溪河北岸,刘大夏还是三朝老臣。
沈溪去,别说是文官,就连武将也会扯皮。无利不起早,沈溪无法用军功和提拔这些事来收拢那些武将,因为这些武将已是公侯,升无可升,他们求的不是建功立业,而是守住现在的地位。
……
……
刘大夏和谢迁出宫去了,乾清宫这边,朱厚照见到了老爹,被老爹问了一些学问上的事,然后留下来一家三口吃饭。
朱厚照闷闷不乐,心想:“母后肚子比上次见面时又大了不少,是不是快要生了?生个妹妹还好,如果生个弟弟,那就麻烦了,父皇可能会废了我太子之位,把皇位传给弟弟。什么杨勇、李承乾的事都可能发生在我身上。”
张皇后此时身上满是母爱的光辉。近来她休息得很好,肚子一天天变大,所有人都希望她能再生个皇子,如此一来皇嗣的问题就可得到根除,连张家的地位也会跟着稳固。
饭桌上,张皇后对朱祐樘嘘寒问暖,夫妻情深,朱厚照则坐在旁边无精打采。
朱祐樘发些端倪,板着脸问道:“皇儿,你为何不吃?站有站相坐有坐相,吃饭也要有吃饭的样子,知道吗?”
张皇后笑道:“是啊,皇儿,你正是长身体之时,多吃点儿才能长高,有充沛的精力学习。”
朱厚照抬头打量冷着脸的老爹,还有满脸笑容的老娘,道:“父皇母后,孩儿近来学业繁重,平日无甚消遣……”
听到“消遣”,张皇后的脸色迅速冷了下来。
你个臭小子,天天在撷芳殿里打牌,踢蹴鞠,玩女人,你当老娘不知道还是怎么着?要不是你爹在,老娘非把你给揭破,让你屁股遭殃!
朱祐樘眯眼打量儿子,问道:“你想如何?”
朱厚照嘻嘻一笑,站起来道:“父皇,孩儿想要回之前的说本,那些都是孩儿花了好大力气弄来的。要不这样,父皇再出题考校孩儿,若孩儿能通过考核,父皇就还给我如何?”
“胡闹!”
朱祐樘怒从心起,猛地拍一下桌子,桌上好几道菜的汤水顿时洒了出来。
只是一声,朱厚照便老老实实坐下,看着老爹使劲儿咳嗽,而老娘在旁不断安抚劝说。
等朱佑樘气消了些,张皇后向朱厚照使了个眼色:“太子,快给你父皇赔罪。”
朱厚照心有不甘,我只是想把武侠小说要回来而已,又不是没学习,你哪次考校我没通过?
奖罚分明,不是你崇尚的吗?
朱厚照委屈地起身,昂着头道:“孩儿没错。”
“你说什么?”朱祐樘厉声喝问。
朱厚照一字一句地说道:“孩儿没错!”
朱祐樘怒道:“你个孽子,真是胆大妄为,朕怎就生了你这样的孽障?朕于你这般年岁时,一心向学,生怕记不住先生的教诲,而你呢?”
朱厚照心想,那是你怕被兄弟抢了皇位,可我不怕啊,你有本事就给我生个弟弟啊。
张皇后在一旁苦劝:“皇上,您消消气。”
“咳咳。”
朱祐樘继续咳嗽,喘息了好一会儿才又接着说道,“远的不说,就说你的先生东宫讲官沈溪,你看看人家十三岁时,已经考中状元,位列朝班,开始给你授课,而你呢?”
朱厚照心有不服:“让我去考,我也能考中状元。”
朱祐樘怒道:“不自量力,让你写一篇四书文,你能写得出来吗?”
朱厚照嘴巴张了张,还是老实闭上了。不过,最后他还是表明自己的态度:“既然父皇觉得沈先生有本事,就不该调走他,孩儿平日里最喜欢听沈先生讲课。现在的那些先生,都太迂腐,孩儿不想听他们的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