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华等东宫讲官举报的最后结果,是朱厚照挨了十板子,书被没收。弘治皇帝把儿子的武侠占为己有,同时拿张延龄送的《金瓶梅》解乏,事情便暂告一段落。
弘治皇帝认为书是小舅子送给太子的,而朱厚照则觉得是他二舅举报的他,就连众大臣也认为如此胆大包天敢给太子看闲书的除了外戚张氏兄弟也没有谁了。而张延龄则因“意图送女人进宫”的事不敢去见姐姐和兄长,“无辜”地背了所有人的黑锅。
此时远在广州的沈溪,并不知道他写的书,成为弘治皇帝打无聊时间的法宝,现在的朱佑樘无心女色,每天除了上朝和处理政务,就是捧着看,废寝忘食,让随侍的太监好生纳闷,实在想不通是什么东西让皇帝如此沉溺。
沈溪将当季的玉米和番薯栽种下并吩咐西校场的军户好好照料后,就等着三月初出征北上。
三月初二,沈溪全家搬到了新府第,这里宽敞明亮,每个女眷都有自己的房间,6曦儿等小丫头非常开心,搬进去之后开始布置自己的房间,沈溪则只是大致转了一圈,便去官驿继续处理公事。
沈溪乔迁新居,成为广州府一等一的大事,前来送乔迁贺礼的人多不胜数。
有了之前过节送礼被拒的经验,地方官和士绅再送礼就聪明了许多,只送土特产,看起来不值钱,但或许就在那些不值钱的东西下面藏着什么金银玉器,只要把礼物送到沈溪的府上,礼单呈上去,就算回头被沈溪现问题,想退都困难。
我明明送的是土特产到你府上,结果你退回来的是金银器皿,这是什么意思?督抚大人贿赂地方官?
沈溪早就料到会来这一出,所以他老早就派人在新府第大门外拒绝收礼,就算你们送的是鹅毛,本官说不收就不收,你们说本官做样子也好,收买人心也罢,反正别动送礼的心思。
本来很多人都觉得沈溪不近人情,这件事后更觉得他冥顽不灵,我们送点儿“土特产”意思一下你都不收,分明是不给广州府官员和士绅的面子!那以后需不需要我们帮你筹措军粮物资了?一个好汉三个帮,你这是铁了心要单打独斗哪!
沈溪这会儿算是被官场的繁文缛节给整怕了。
他清楚地知道,地方官和士绅送礼不是白送的,他们通常都有事相求,或者是希望得到督抚衙门的庇护,处在这么一个浑浊的时代,想激浊扬清的结果就是被人孤立,闹得好像是他做错了事一般。
沈溪不过是作出一个正常的廉洁官员应该做的事,却惹来一身骚。
“老爷,船什么的都已经备好,兵马也已基本到齐,不过在物资运输上或许会有一点儿麻烦……咱们的船只可能不太够。”
马九核算了一下港口停靠的大小战船数量,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船只不够用。
年前沈溪平匪,带了四千兵马,随船走的只有两千人,剩下两千半途就地驻扎,直到回程攻打上川岛时才用小船分批把人运过去。
这次沈溪北上平匪,依然是带四千人马,虽然多了佛郎机人的三条大船,还有布政使司帮忙调集的二十几条船,但因这次战事周期更长,需要运送的物资更多,以至于船只不足仍旧是老大难的问题。
沈溪放下手头的公文,问道:“布政使司衙门那边怎么说?”
“布政使司的人说了,能调动的船只基本都已调来,再小的船恐怕不适宜上战场。”马九道,“如果船只数量不够,只能临时找人造船,或者从内河调运民船充数,但这些船只……怕是被海浪一冲就要散架。”
内河船只和海船区别很大,内河船只相对较小,而且结构较为松散,冒险使用的结果,可能就是在一场大风大浪后船毁人亡,沈溪可不敢冒这样的风险。
沈溪叹道:“可惜这会儿佛郎机人不在,不然再跟他们借几条船,或许就够用了。”
马九一愣,没听懂沈溪的意思,沈溪已经强迫佛郎机人“借”出三条大船,让佛郎机人几乎快吐血了,要知道佛郎机人的船只可比大明的海船强太多,此时大明工匠很难造出如此海船。
毕竟佛郎机人造船就是为了漂洋过海,如果在质量上不过关,那佛郎机人也来不了大明来做生意。
沈溪道:“这样吧,跟随军将士说,船只不够的话,依然分出部分走6路,这次我不乘船了,随6路兵马一道北上。”
“老爷,您……”
马九很想说,你不乘船,那谁来指挥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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