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靳贵和沈溪各不相让,唇枪舌剑不止。
“他俩不是一伙的吗?难道也有利益纠纷?”同考官们心里不解,根本琢磨不透沈溪和靳贵是怎样的人。
一直到八月三十下午,遴选才宣告结束,一共一百三十五份考卷,一份不多,一份不少。
其中有两份考卷,只获得一个圈,被刷了下去,但被沈溪和靳贵一致通过列于最后中举名单中。
“通知外帘官,连夜开弥封!”沈溪下令道。
“大人,请勿操之过急。有些事……还是说清楚的好,看大人选出的这份考卷,词不达意,这等文章怎能成为举子?”
同考官已经感觉问题不太妙。
虽然外帘官交给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把那些做了记号的考卷全都列在复选考卷中,可最后却没有一人被沈溪入选为举子,等于是说,外帘官私相授受的卷子,居然在沈溪和靳贵的阅卷中“全军覆没”。
这简直是要炸天了啊!
顺天府那边花了那么大的阵仗才完成的作弊,就这么被两位愣头青一般的主考官给破坏了?
“是否词不达意,并非你们决定。”沈溪道,“本官与靳中允商议再三,不会有任何偏差,来人,通知外帘官!”
御林军可不管那套,他们受皇命而来,在内帘只听主考官的,主考官让他们去通知外帘官,他们就去通知,奉命行事即可。
内帘的大门重新打开。
得到通知的唐映和一众外帘官进来,正准备行礼问候,发觉内帘官们一个个脸色都不好看,就连沈溪和靳贵这两位主考也是一脸凝重。
“诸位,阅卷已经结束,只等开弥封,就知道谁中举与否,再过几日,就是鹿鸣宴,之后诸位便可功成身退,如此良辰吉日,应该饮酒庆祝才是。”
唐映说到这儿,对后面的人一摆手,“来人,把列了成绩的考卷,对照考号将原卷找出来,开弥封,定姓名、籍贯,准备张榜!”
沈溪眯了眯眼,唐映这种老奸巨猾的官员,会这么轻易就放弃作弊?
还是说作弊已经完成,只是没被他和靳贵察觉?
似乎想到什么,沈溪嘴角露出个不易被人察觉的冷笑,心想:“跟我玩阴的?哼哼,走着瞧。”
阅卷结束,的确让沈溪松了口气,忙碌将近一个月,公事基本完成,剩下的就是开弥封,来知道最后考卷究竟属于谁。
此时连举子的排名都已经定下,沈溪最想知道的是谢丕有没有中举。
虽说沈溪看过谢丕写的不少文章,但在八股文中,想单纯以文章来找人极其困难,否则当初程敏政也不会看走眼乱发感慨而倒大霉。
谢丕算是沈溪在这世界上,第一个得他传授知识的学生,当然还有个,却是走的武举线路的王陵之。
谢丕在历史上是弘治十七年顺天府乡试解元,就算没有沈溪帮助,谢丕的才学也很出众,更何况现在他还有沈溪的悉心教导,谢丕的文章虽然离沈溪尚有差距,但在同龄人中已经算是出类拔萃。
阅卷中,沈溪怀疑其中有好几份考卷都有可能是谢丕的,但却无法真正肯定。
“谢丕啊谢丕,平日你文章做的那么好,按照你以往的实力,绝对是乡试前十名,可别让我失望啊。”沈溪一边把酒往袖子里倒,一边跟那些内帘官和外帘官敷衍,心里却在瞎捉摸。
吃过酒席,沈溪浑身上下都是熏人的酒气,本来应该第二天开弥封,但唐映似乎很着急,向沈溪建议:“沈大人,这开弥封的时间,宜早不宜迟,本来已说好连夜开封,这会儿都已经入夜一个多时辰,不妨……移步?”
沈溪就一个想法,果然有阴谋。
“嗯。”
沈溪点头,“本官正有此意。”
一行人一起到了考卷开封的地方,此时一溜并排摆起的长桌上,沈溪和靳贵挑选出来的一百三十五份考卷,按照一定的顺序排列,名次从低到高列好。唐映问道:“沈大人,卷子已经找出来,请您比对。”
随着唐映说完,旁边有外帘官,把从原考卷中找出来的卷子,依次放在誊卷上,再比对过考号,证明无误。
靳贵上去看了看,回来后点头,意思是没问题。
唐映笑道:“既然靳中允检查过,那就开封……”
“慢着。”
沈溪突然一抬手道。
“沈大人,您这是作什么?”唐映脸上带着几分不解。
沈溪毫不客气:“解元、亚元、第六、第九……”
沈溪一口气列了二十多份考卷,最后下了定语,“这些卷子,并非本官遴选出的,有人作出了更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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