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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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不剌最终接受了沈溪的提议,没有丝毫犹豫,再次派孛来过河,送上亲手书写的效忠书,还邀请沈溪过河商议大事,不过却被沈溪断然拒绝。
孛来过来的时候已是后半夜,沈溪仍旧选择在中军大帐接见。
除了沈溪精神抖擞外,其余参与接见的人精神状态很差,尤其是张永和马永成,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孛来道:“沈大人不肯过河,是否意味着沈大人要领军沿着灰河往南,不过如此绕路有些远,我们恐怕会先到延绥……沈大人是否帮我们开出一些证明,让守关将士知道我们去意,不对我们生出敌意呢?”
从孛来的话,沈溪意识到,亦不剌也不想跟大明兵马一起走。
明朝兵马才是巴图蒙克此番图谋的主要目标,如果有明朝兵马牵制达延部精兵,亦不剌的部族就有机会安全西迁,总之亦不剌不想以他部族的残余力量跟达延部硬拼,只想在旁捡便宜,白得胜利果实。
沈溪道:“我们的行军路线,不劳贵部费心,我会给你们通关文牒,到了三边任何一地,只要把文牒送上,再交上你们投诚的国书,就算守关将士不允许你们入关,也不会出兵攻打!现在我们是盟友,但这种关系还要等我回到朝廷后,才能正式确立,现在只是口头上的约定!”
孛来有所质疑:“沈大人是在用自己的名誉担保吧?我们相信沈大人,也相信大明,别等到最后翻脸不认人啊。”
沈溪笑着点头:“本官不会言而无信,而且你们自己也能分辨出,我们没有跟你们永谢布部开战的计划,否则的话,以我们的人马数量,还有大量辎重,过河并不是难事,一直不过河是尊重你们部族!”
孛来看到明军中有人乘坐羊皮筏子在河中捕鱼,知道沈溪所言非虚,当即默默地点了点头。随后双方又进行磋商,并约定好最后的会面地点——延绥镇驻地榆林卫城。
等商谈结束,孛来再次离开,这次依然是沈溪到河边送行。
送走永谢布部的使者,军中上下算是彻底放心了,除了眼前少了个心腹大患,还除掉跟在后面的达延部兵马的将领,局势朝着对大明有利的方向发展,将领们士气高昂,除了负责巡防的人,其余全都回去安然睡觉。
沈溪也收拾心情回到寝帐。
此时寝帐内,云柳和熙儿早为沈溪准备好蒸腾着热气的洗澡水和毛巾,当前条件特殊,领兵将领和士兵可以到河流浅滩处洗澡,沈溪作为主帅则不能太过随意,现在终于有机会好好沐浴一番。
“大人,辛苦了。”云柳走过来,一身女装,显得非常娴静温柔。
沈溪道:“现在算辛苦吗?辛苦的还在后面,此时做的不过是在为接下来那场恶战做铺垫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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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溪继续带领兵马起行,这次他们不是向西,而是折道向南,开始往大明疆土走。
跟永谢布部结盟后,军中监军和将领明显更有自信,行军时官兵们士气比之前提升了许多。
就在沈溪准备往南绕道前往延绥时,延绥地方尚未收到任何关于沈溪要撤兵回来的消息。
谢迁下令下骑兵出击跟鞑靼正面交锋受挫,便一改先前的策略变成坚守城池不出,连皇帝调兵的圣旨都没有遵守,谢迁和王琼分别上疏,跟朱厚照请求不出兵或者少出兵。
当两方上疏送到张家口堡为张苑见到后,张苑喜出望外,在他看来这是对付谢迁和王琼一次非常好的机会。
“……这两个不识相的老东西,陛下让他们发兵往援宣府,是给他们面子,他们居然敢上疏讨价还价,不是找死吗?咱家这就去跟陛下禀奏,好好惩治一下二人!”张苑在跟臧贤大概商议后,便带着两份上疏去见朱厚照。
平时张苑得到奏疏面圣,基本不会带上文本,光靠一张嘴去说,一方面是因为他知道朱厚照懒得看这些东西,另一方面则是为了编造谎言,信口胡说。
但这次情况不同,他要攻击谢迁和王琼,必须拿出“证据”来,而现在证据就在他手上,巴不得朱厚照把两份上疏好好看一看,定谢迁和王琼大不敬之罪。
可当张苑到了守备衙门,却被侍卫挡在前院。
后院较为逼仄,总共只有几个院子,却要住进大批太监和侍卫,一般人非请半步不得靠近。张苑抬头看了看天色,冲着阻拦他的侍卫喝斥:“咱家有要紧军情禀告陛下,你们敢阻拦?”
侍卫非常为难,哭丧着脸道:“张公公见谅,这是陛下亲口吩咐,小人哪里敢抗旨不遵?陛下此前专门派人前来传话,说要跟重要人物讨论军国大事,所以……任何人都不得进去打扰。”
张苑一听马上慌张起来,暗忖:“本以为是陛下没起床怕人打搅清梦,所以才不让人进去,原来陛下是在里面见大臣……却不知是哪个不识相的东西居然敢到这里来进奏军情?难道他就不怕咱家对付他?”
“让开,咱家要进去!”
张苑可不管这些侍卫的阻拦,不顾一切往里面硬闯。
就在侍卫们左右为难,不知是否该动粗时,里面一个人走了出来,冷笑着看向张苑。
张苑打住脚步,没有再莽撞往里面冲,因为他知道当着这人的面冲撞禁卫,自己要吃大亏。
来人正是锦衣卫指挥使钱宁。
钱宁笑道:“张公公,想必手下跟您提醒过了,陛下正在里面接见重要人物,不能让人进去打扰,张公公明知故犯,非要为难陛下的侍卫,难道不把陛下放在眼里?”
张苑一怔,暗自琢磨:“这次我来告谢迁和王琼不尊上谕的罪状,若是我自己也硬闯让陛下心生不悦,陛下自然也就不把我告的状当回事,还是要慎重些,不能让钱宁逮住把柄。”
张苑板着脸解释:“咱家是怕有人对陛下不利……这张家口堡到底不是京城,甚至连宣府行宫都比不上,这小小的守备衙门,若有人对陛下不利的话,你钱指挥使可是能承担责任?”
钱宁笑道:“张公公不必吓唬人,陛下的吩咐,我遵照命令办事便可,至于张公公你……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