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配些……年岁稍微大一些的女子,除此之外还需要一些好吃好玩的东西,为陛下解闷,陛下这一路辛苦,你们没什么表示的话,就说明你们心中没有陛下,活该倒霉!”
张苑突然扣下来的屎盆子,没有谁愿意接着。
杨武低头道:“张公公请放心,卑职这就去安排,管保陛下在行宫住得舒舒服服。”
张苑站起身,走到杨武面前,拿出一贯的嚣张派头,道:“如果不懂规矩,可以来问咱家,但如果你们不懂还不问,出了什么岔子,那就是咎由自取……陛下平时喜欢待在行宫里,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出去看看,你们最好把城内治安搞好,如果有一天陛下出游,你们别惊讶,暗中保护即可。”
“嗯!?”
杨武没太听明白张苑的意思。
张苑没有继续对杨武解释什么,道:“该说的都说了,礼物留下,你们可以走了。”
杨武急忙问道:“不知我等几时有机会参见陛下?”
“等什么时候陛下提及再说吧,暂时陛下没什么兴趣,他现在还为你们怠慢迎驾之事生气,要知道大同镇那边迎接兵部沈之厚的仪式,都比你们隆重多了!”张苑说完一摆手,直接下达逐客令。
等杨武带着人出了屋门,臧贤上前说道:“张公公,小的这边找到个有能力的人,说是想拜见公公,为公公做事。”
张苑道:“每天想拜见咱家的人多了去了,哪里有那么多时间挨个接见?”
臧贤脸上满是为难之色:“但此人的确有些本事,他说了,能为公公找到吃喝玩乐的好东西,让公公可以在陛下跟前交差。”
张苑怒道:“这谁啊?那么大的口气!咱家有事的话完全可以交给宣府巡抚衙门去做,用得着他?说吧,此人到底什么来头?”
臧贤想了下,回道:“此人是调到宣府准备跟随陛下出塞作战的万全都指挥使司的下属官员,似乎是蔚州卫指挥佥事,官品不低,自称姓江,小的没跟他深聊。”
因为怕张苑怀疑自己暗中收受贿赂,臧贤有意把话说得模糊些,让张苑觉得他不是为了钱财才帮人说话。
张苑脸色阴郁,未置可否。
臧贤道:“请问公公是否接见一下?”
张苑冷声道:“咱家没那闲工夫,如果杨武派人来,你再跟咱家说,至于那些阿猫阿狗的就让他有多远滚多远,咱家累了,要去休息,你去把所有礼物安置好,不得有任何疏漏,明白吗?”
“是,公公。”
臧贤只能恭敬领命离开。
……
……
出了门,臧贤没亲自去安排运送和安置礼物之事,这些事自然会有下人做……张苑已经在城内占了一家商户的库房,作为专门存放礼物之所,现在有什么好东西一律往那边运,平时有兵士看守,对外宣称是军事仓库。
臧贤收人钱财,自然要把张苑的意思传达。
而那个通过贿赂臧贤想见到张苑的人,正是蔚州卫指挥佥事江彬。
江彬是世袭军户,祖籍宣府,弘治末期到正德初年对鞑子连续用兵中,积功才担任现在的官职。江彬没什么门路,手头银子也不多,就算如今人在宣府,杨武、白玉带人去给张苑送礼,也没想着捎上江彬,也是因为江彬平时手头拮据,没钱贿赂,才被上司冷落。
还有就是江彬现在的官职太低,蔚州卫指挥佥事名义上是正四品官,但跟同品的文官根本没法比,说起来比千户所的正千户高上两级,但论油水甚至还比不上正千户。在宣府这样的九边重镇,正四品武官多如牛毛,要想人高看一眼实在艰难。
臧贤见到江彬时,江彬已在路边的茶楼等了两个时辰。
此时已入夜,茶楼早该打烊,可江彬仗着自己是军头,逼迫茶楼老板继续开门营业,这才等到臧贤前来。
“你还在啊……可真不容易。”
臧贤相当于张苑的传声筒,就算身上没有任何官职,但见人说话口气依然很大,江彬听了不仅不敢动气,还得老老实实上前行礼。
江彬问道:“臧爷,您可有把小人的话跟张公公说明?张公公可愿赐见?”
臧贤叹了口气,道:“张公公事务繁忙,今儿先是伺候皇上,又接见巡抚和总兵那些人,累得够呛,现在已休息……好在我已把你的话原原本本传达给张公公,虽然张公公没有任何表示,但未来总归有机会见面……”
臧贤隐瞒了事实,问题在于他收了江彬的贿赂,如果说事情没办成,按照道理就该把银子奉还。
现在他表达的意思是,我已把你的话传达,张公公记得你这么个人,将来或许会赐见,你已不虚此行,虽然有些遗憾但银子你休想要回去。
江彬脸上满是失望之色,问道:“不是听说张公公在找女人,还四处寻戏班子和一些吃喝玩乐的东西往行宫送?难道张公公对这些都不在意?”
臧贤没好气地道:“确实是这么个情况,但你觉得张公公会把一些不明来历的人送到皇上跟前?出了事谁来负责?江大人,您也算久历官场,有些规矩应该明白才是……咱们现在只需听从张公公吩咐行事便可,未来这段日子张公公都会在宣府,你还担心不能得见?”
江彬道:“臧爷,您这话可就不对了,今天张公公不肯赐见,未来他怎就有时间赐见?小人已把银子送上……”
臧贤马上摆起脸色,呵斥道:“又不是没帮你做事,既然你觉得事情没办成,那把银子还给你便是。”
“小人不是这意思。”
江彬紧忙道,“那些银子,便当是给臧爷您喝茶,只是小人迫切想见到张公公,如果能得见的话,再有厚礼相谢。”
臧贤听说还有厚礼,一改之前的态度,故作为难道:“你当我不想帮你?江大人,张公公自打进城,想见他的人可以从这里排到城门口,但今日能进去跟他老人家说上话的人,也就巡抚和总兵、副总兵等寥寥几人,张公公平时的确事务繁忙,你让我很难办啊。”
江彬脸上满是颓丧之色,道:“看来小人只能回去等候了。”
臧贤见江彬要走,心里空落落的,虽然已经拿到二十两银子的好处费,但他还想赚更多,连忙道:“这样吧,我回去后不时在张公公面前提你的名字,这样长久下来,他不记住你的名字都不行。”
“这……让小人怎么感谢爷?”江彬惊喜地问道。
臧贤脸上带着狡诈的笑容,道:“当然我不是白做这些事,江大人总该……有所表示吧?”
江彬一看这架势,便知道自己之前所说的“事成后再有重谢”坏了事,现在臧贤明摆着是要敲竹杠,如果他不继续给银子,那意味着见张苑的事情就将彻底泡汤,如果给了见张苑面的机会也是微乎其微。
这比起之前他心中充满希望的情况大相径庭,这银子他打从心眼儿里不想掏。
江彬道:“小人现在手头实在没带什么可以表达心意的东西,不如容小人先回去准备准备?”
臧贤一听,脸色马上转而冷漠,道:“那你可得尽快准备,我也没多少时间出来,要知道张公公平时安排的事情不少,在皇上跟前办事的从来就没有闲人!”
江彬脸上带着苦闷之色,最后只能抱拳行礼,连茶楼的账都没结便下楼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