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苏府,酒桌上朱厚照发现跟之前的布局有所不同,最为明显的就是作为席间一景的女人不见了。
朱厚照笑道:“怎不叫你们的姬妾和歌女、舞女出来呢?哈哈,是否安排有什么新奇的节目啊?”
苏通非常为难,面带迟疑之色,差点儿就要把事情揭破,跪下来给朱厚照请安。
郑谦扶了苏通一把,装作一副痛心的模样,道:“恐怕要让迟公子失望了,我二人未中进士,心情低落,哪里有闲工夫准备这些?迟公子应该……没参加这次会试考核吧?”
朱厚照不由一怔,在沈溪的介绍中,他有两个身份,一个是待考会试的举子,还有一个则是勋贵。
现在两个朋友只是求证他是否参加这次会试,应该无可厚非。
朱厚照笑道:“沈先生不是说过了吗?举人的身份,不过是用来跟两位结交用的,在下因为……祖上薄有功勋,乃是世袭的……公爵,所以根本就不需要参加会试获取功名。”
郑谦和苏通同时望向朱厚照,脸上都满是惊讶,二人此刻最直接的想法便是:“难道这位爷只是公爵之后,哪位公爷家的嫡长子,未来可以继承家业,而不是什么皇帝?”
毕竟没听说过天底下有哪个君王会给自己降格的。
苏通和郑谦心情稍微开解了些,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就可以放开了。
不过苏通还是忍不住问了句:“却不知迟公子是哪位公爷之后?”
朱厚照笑着摆摆手:“不是说好了不问么?等以后再说,我们今儿还是先喝酒吧……哦对了,我特意带了些歌女和舞女来,都是从教坊司精挑细选,你们看看姿色如何,如果喜欢的话,随便带进房里享乐,要是克制守礼委屈自己,回头送回教坊司去,后悔都来不及了……这叫免费的晚餐,不吃白不吃,哈哈。”
朱厚照那轻佻的模样,实在让苏通和郑谦费解。
不多时,在小拧子招呼下,十多名自教坊司过来的女子进入大厅。
朱厚照看到后不由皱眉,问道:“拧管家,这就是你找来的女人?怎么姿色如此平庸?一看就让人倒胃口,叫来何用?”
“很好了,很好了。”
苏通紧忙道,“来人,快去叫几位夫人出来……”
这次苏通不敢拿家里的歌女、舞女应付朱厚照,而是让他的几个小妾出来,本身他也没把这些小妾当成夫人看待,不过在朱厚照面前他却故意这么说,以彰显他的诚意。
朱厚照嘿嘿笑道:“这怎么好意思?我从旁处叫来歌女和舞女,你们却要把妻妾叫来陪客……”
郑谦和苏通脸色通红,羞臊得不行,正尴尬时,突然门口传来一个尖锐的声音:“陛下,是老奴啊,老奴前来护驾了……”
小拧子一听傻眼了,朱厚照出行属于机密,张苑那老东西怎么跟到这里来了?
此时张苑完全不知房间里面的情况,之前他救驾救上瘾了,每次都能获得朱厚照赏识,这次他知道朱厚照出豹房跟“不明底细”的人相见,顿时火冒三丈,假借“救驾”的名义杀到苏府,连侍卫都不敢阻拦,被他硬闯进院子来。
张苑是有人故意给他透露错误信息,说朱厚照在外跟平民百姓厮混,难保不会有人用下毒、刺杀等手段加害,再看到朱厚照的车果真驾停在外面,便不顾一切往里冲。
这会儿朱厚照正在兴头上,突然被张苑打扰,心里非常恼火,而且张苑这一来就揭破他的身份,想到以后自己再不能跟苏通和郑谦以朋友的关系喝酒,便火冒三丈,想冲出去把张苑给打发了。
张苑冲进院子时,花妃和丫鬟刚好过门口。
花妃花容失色,纤手掩面,故作惊慌失措地避开那边朱厚照看过来的择人而噬的目光,显然在这件事上,她也有份参与。
丽妃用的是称病的方法,因为丽妃跟张苑间没有同盟关系,只能出此下策。而花妃跟张苑就走得就近多了,这次干脆利用张苑来破坏朱厚照的“好事”。
“陛下,是老奴啊,老奴前来护驾。”
张苑进到院子后,被朱厚照的贴身侍卫给拦了下来,他有些诧异,怎么跟听到的情况不一样?只能在外面的院子大喊大叫。
这会儿最尴尬的人其实是郑谦和苏通,他们已猜到朱厚照的身份,却故意装糊涂,现在有人当面把朱厚照的身份给揭破,这下没法蒙混过关了,二人对视一眼,不由往后退了两步,露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朱厚照怒斥道:“哪里来的老疯子,把人给我赶出去!”
为了掩饰身份,朱厚照只能把张苑归为“疯子”一类,否则一些事根本就没法解释。
张苑一把甩开旁边冲上来要架他出去的侍卫,大喊大叫:“陛下,老奴知道您出宫有危险,特地前来护驾,你们这些狗东西,竟然敢阻挡咱家,活得不耐烦了,是吧?”
当着朱厚照的面,张苑撒泼耍赖,无所不用其极。朱厚照看到这一幕,眉头直皱,嘴里不由嘀咕:“这老东西今天吃错药了么?跑到这里来发疯!他就没个眼色,看不出朕今天心情很好么?居然特意跑来搞破坏!简直不知所谓……”
“赶出去,赶出去!”
朱厚照没时间思索张苑因何而来,他只知道自己的好事被人给破坏了,不想让张苑继续留下来败坏他的心情。
侍卫毕竟不是吃素的,皇帝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明确了,他们哪里敢违抗?只能暂时先得罪同样不好惹的张苑,把这位司礼监的当家人硬架出苏府大门,老远朱厚照还能听到张苑大吼大叫。
“公……公子……”
小拧子出去查看过情况后折返回来,脸色非常难看,他已经感觉到自己要大难临头了。
朱厚照脸色漆黑,等他转过身时,发现苏通和郑谦都不敢面对自己,他努力露出个笑脸,以掩饰当前的尴尬,故作轻松道:
“嗨,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个疯子,搅人清净,两位仁兄可千万别往心里去,本公子……只是继承了家中爵位,却被这老疯子说是什么……真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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