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的詹事府官员,现在还没混上官轿呢。
洪浊听到沈溪的恭喜,脸上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他的官到底是祖荫而来,跟沈溪这样正常科举出来的官员有着本质的区别,差得不是一点两点。
沈溪既已出门,洪浊没有强要到谢府坐坐的意思,而是陪着沈溪,一同到了安定门大街与顺天府街交汇处的一个大茶楼,到二楼临窗处寻了个座位坐下后,洪浊感慨道:“家父本希望我去五军都督府供差,只是……现在那里没有有品秩的官缺,只好先到兵马司过度一下。”
沈溪点了点头。
反正京师军队这些衙门,都是为这些二世祖开的,要说这五城兵马司的指挥使和副指挥使,历代都是郡王或者是有勋爵的人兼任,也就是弘治朝王亲贵胄太少,洪浊才有机会进去供职,而且起点很高。
“以后在下负责缉捕、查问之事,还要请沈公子多多关照。”洪浊补充道。
沈溪笑了笑,问道:“在下不过一介文臣,又在翰林院和詹事府这种清水衙门供职,有何处能帮到洪公子的?”
洪浊语气中透出些无奈道:“同为朝官,能帮衬一些总是好的。”
沈溪看得出来,洪浊对于出任东城兵马司副指挥使有欠自信,他应该是觉得以他的能力,尚不足以胜任这份正七品的差事。
不过据沈溪所知,五城兵马司只是兵部下的一个职司衙门,平日所作之事,不过是协助京县衙门,说是有缉捕、惩治奸邪的职责,但更多的却是疏通水渠、救火、协调治安等零碎琐事,洪浊堂堂的副指挥使,相当于后世京城的警察局副局长,这些琐事根本就轮不到他亲力亲为,最多当个监工,根本就没难度。
沈溪与洪浊闲聊了些关于公事的事情,这才问道:“洪公子今日前来,不会只想跟在下说你当官了吧?”
洪浊脸色稍微有些黯然:“平日当差无太多事,便想过来走走,沈公子可有从汀州过来的消息?”
沈溪摇了摇头,他自然知道洪浊问的是谢韵儿,他可不会把谢韵儿到过京城的事告诉洪浊,那纯属自找麻烦。
洪浊轻轻一叹,没继续纠缠这个问题,看得出他很在意谢韵儿。不过他越是记挂心上,越让沈溪觉得不舒服……自己的娘子总被别人惦记,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儿!
沈溪道:“洪公子何时当父亲?”
提到孩子,洪浊脸色好转:“快了,到时候沈公子一定要过来喝杯水酒。”
沈溪点了点头,心想,我连你家在哪儿都不知道,你生儿子我去凑什么热闹?
洪浊从怀里拿出一份请柬,“沈公子,这份请柬是一位熟人送来的,说是邀请你我同去饮宴,今日我过来顺便将请柬送到你手上。”
什么熟人送请柬会同时邀请他跟洪浊?
等看过请柬具名,沈溪登时释然,还别说,这个人跟他和洪浊确实有些“交情”,这交情简直让洪浊刻骨铭心,正是当初在汀州府城对洪浊一通暴打,令洪浊惨淡回京,为恶一方的纨绔衙内高崇。
沈溪这才想起,高明城已经到户部赴任,想来他一定会将这个宝贝孙子带在身边。高崇来京,自然得先拜一下地头蛇。
高崇在京人生地不熟,知道洪家乃是勋贵世家,居然主动邀约冰释前嫌,让沈溪大感想不到。
不过沈溪更想不到的是,洪浊居然接受邀请,还把请柬转送到他手上。
沈溪汀州府试时的主考官便是高明城。
高明城抵京城,沈溪本应以学生的身份前去拜访,可沈溪实在不想跟这个大赃官有太多牵连,因为沈溪知道高明城大限将至,皇帝暂时没有在河南水患的问题上治高明城的罪,是皇帝顾全自己的颜面,但弘治皇帝并非知错不改,在矫枉过正的原则下,高明城早晚会被收拾。
“汀水楼?什么地方?”沈溪看过请柬,对于高崇邀约之所有些印象,但又记不得何处看过。
洪浊想了想,道:“据说是汀州人开的一家……风月之所,以沈公子的年岁,应该不曾拜访过……我已差人通知高公子,让他换个地方。”
沈溪抬头看了洪浊一眼,这家伙是不是忘了当初被高崇打得多惨?这声“高公子”称呼起来竟然没什么隔阂!
经过洪浊这一提醒,沈溪想起来了,这汀水楼正是玉娘所开青|楼,当时周胖子给过他请柬请他前往“参观”,沈溪自然不想主动跟玉娘有什么来往,若玉娘奉了刘大夏的命令要他办什么事,绝不会邀约,自然会上门找他。
“高公子?可是当初……高知府的孙子?”沈溪语气不太友好,问道。
“正是。”洪浊微微点头,“如今高知府从河南巡抚任上调户部担任郎中,高公子入国子学读书,以后见了沈公子,他还要尊称你一声先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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