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文臣武将也想知道。其实沈溪的回答,听来不正经,但却显得聪明慧黠,让人觉得这小子有点小聪明。
谢迁继续说道:“回陛下,太子曰,鸟非人,鸟死岂有殡者之理?”
张鹤龄抢白道:“好,太子问的甚好,说明太子年少,对于人情世故还是颇为知悉。”
连朱祐樘也点头,儿子一口就把耍小聪明的沈溪给揭破,这让他很有面子,到底沈溪可是大明朝的状元郎啊。
谢迁再道:“沈中允再言,人非鸟,岂知鸟并无殡者之理?尝曰,三鸟死其一,或有失明、失聪之鸟雀,不知周遭所以然,不飞也为常态,不若以三鸟试之,射一鸟而余几许,一目可观之。”
谢迁说到这儿,在场所有人都释然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其实沈溪说那些话的目的,不是为了戏弄太子,也不是为了彰显他有多聪明,而是告诉太子一个道理,要想知道三只鸟射死一只后还剩下几只,应该实践出真章。
从道理上来说,这是变相教育太子要多实践。
连刚才对沈溪恨得牙痒痒的张皇后,闻言脸色也随之好转,问傻愣愣站在旁边的朱厚照道:“皇儿,你摆弄鸟雀,可是想印证沈中允所说,看看三只鸟射一只后还余几只?”
朱厚照有点儿小聪明,刚才让老爹在众朝臣面前出糗而大发雷霆,回头可能是要被禁足,现在老娘分明是在帮他开脱。当即支支吾吾道:“是啊,母后,我想印证一下……沈溪的话是不是对的,才让舅舅给我找来鸟雀,可我……不懂拉弓射箭,如何都射不中。”
一句话,就把张鹤龄和张延龄两兄弟给卖了。
两兄弟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刚才弘治皇帝要追究谁献鸟雀,他们没马上跪地承认,现在是太子亲自把他们交待出来,到底是认罪还是不认罪呢?
张鹤龄恨恨地看了弟弟一眼,好似在说,你献鸟之前怎不跟我商议?他兄弟二人从来都是同气连枝,现在即便仅仅只是张延龄给太子送鸟,他也逃不出干系。
张鹤龄下跪道:“陛下,臣有失察之罪。”
倒是刚才出言的张懋笑道:“太子不但年少聪慧,且有求真之本愿,将来或为文治武功兼备之明君,寿宁侯何错之有?”
一句话,让在场大臣皆都点头,连朱祐樘脸色也大为转好。朱祐樘点头道:“此事,朕不会苛责于人,寿宁侯起身便是。”
左都御史闵圭进言:“陛下,詹事府右中允沈溪以戏言进太子,未尽人臣导善之责,请陛下对此人降罪。”
朱祐樘略微沉吟,未置可否,倒是旁边的刘大夏进奏:“闵少保此言恐有所偏颇,沈溪之言,无一不是在规劝太子,为翰林官之本责,况沈溪并非身兼讲官,日常之责不过记录太子言行,臣以为以此规劝之法虽有不当,但不至有罪。若以此降罪,谁人能善加劝导太子?”
马文升听到刘大夏的话,心里明白,刘大夏一边为沈溪开脱,一边给皇帝说明一个问题,沈溪还不是讲官。
弘治皇帝把新科状元沈溪调去詹事府,算得上用心良苦,沈溪在年岁上与太子相当,能起到教导太子的目的,同时让太子有个年岁相当的良师益友。
朱佑樘自己当过太子,知道在皇宫里没有知交的困苦,那些个先生一个个都是老学究,年岁做其祖父有余,如何能成为朋友?
如今沈溪用了很不正规的方法教导太子,说了一串什么鸟出殡有亲友吊丧的话,听起来荒诞不羁,但这就是孩子之间说话的模式,其结果是令太子求真而找鸟雀加以试验,可说是起了“不错”的效果。
沈溪的职责,其实已经完成。
当然这种“不错”,仅仅建立在为皇帝挽回面子的基础上,太子是否真心拿这件事当作学习和实践的机会,另当别论。
所有人都沉默不语,如今两种观点都对皇帝说了,剩下就看皇帝怎么抉择了。
朱祐樘看了皇后一眼:“皇后,你觉得此事,朕当如何处置?”
张皇后脸上带着笑容,因为她知道丈夫息怒了,而且这件事让皇家很有面子,她觉得应该让丈夫更有面子:“臣妾一介妇孺,不敢妄议朝事。”
“嗯。”
朱祐樘点了点头,道,“詹事府右中允沈溪,规劝太子,方法不当,但无过错,望以后善加劝导太子,从明日开始,兼讲官之责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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