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愈居然敢跟锦衣卫叫板,也是活腻了,他的身材属于痩削的那种,看起来高大威猛,实际上是纸糊的,何以是这些武人的对手?
等人被反拧,李愈的家仆还想上前营救,玉娘身后又上来二人,左消右打没几下,就没人再敢靠前一步。
一看情况不对,苏通赶紧拉着沈溪往玉娘那边人堆里走,他知道走慢了被人挟持就呜呼哀哉了。
等到了楼梯口,沈溪行礼道:“玉当家,今日李公子盛情款待,在下并未有碍,还是化干戈为玉帛吧。”
刚才李愈犹自嚣张不已,此时赶紧随着沈溪的话头往下说:“正是如此,在下并未有意要为难赵画师,其实都是误会,如今误会解开,他从未见过我妹妹,以后冰释前嫌,在下还要多请教……”
玉娘微微蹙眉,李愈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没太听懂,其实事情因何而起她也不清楚,她只知道苏通请沈溪来作画,刚才,她坐在对面的茶寮,隐约听到酒肆这边有争吵声,而后看到二楼窗口,沈溪似乎想往外跳,便赶紧带人进来喝问。
至于沈溪明明是前来作画,如何会跟李家公子的妹妹扯上关系,她并不知情,也不想去过问。
一听兄长说“他从未见过我妹妹”,李二小姐一脸红云,好在是夜里,楼梯周围光线不好,不然她都快无地自容了。
玉娘板着脸,一双冰冷的眸子扫过在场之人。最后摆了摆手,锦衣卫这才将李愈松开。
苏通远远行礼作别:“几位,在下要送赵画师回府,不能多陪。见谅见谅。”
玉娘亲自带人护送沈溪下楼,至于苏通的安危她可不在乎,等到了外面,直接让沈溪上了马车,她这谨慎的态度,就如同警方在保护和转移重要的人证。
苏通一看自己连送沈溪回去的机会都没了。只能在酒肆门口告辞:“赵画师,以后有机会再跟你赔罪,你可别怨为兄啊……”
玉娘不听他啰嗦,已经亲自赶车,送沈溪往东升客栈方向而去。
等回到客栈,二人上了楼梯。玉娘唤来云柳,帮助沈溪收拾房间,她还带着些许埋怨,道:“沈公子刚从皇宫出来,就差点儿闹出跳楼逃命的乱子。我看在案子没有了结之前,请公子留在客栈,若为贼人所趁。奴家就算要施救恐也无能为力。”
沈溪拱拱手道:“多谢玉娘这些日子照顾。”
玉娘看着沈溪,神色复杂地摇了摇头,这才带着云柳出门去。
沈溪本想跟玉娘请个假,回小院看看林黛和朱山她们,有段时间不见了,小妮子之前还在生他的气,他心中挂念得紧,尤其是在殿试结束后。
眼下这模样。不等贼人落网,玉娘肯定不会放心让他出去,光是今天跟苏通去见李愈等人,就险些让玉娘难做,就算玉娘对他这个准进士毕恭毕敬,也不会再给他出门的机会。
本来只是监视居住,现在成了真正的软禁。
……
……
三月十六,是殿试读卷官正式开始读卷的日子。
这天上午,十四名读卷官进宫读卷,昨日礼部已连夜将三百名贡士考卷糊名弥封,但殿试并无誊录,所以众读卷官所要阅览的卷子全都是考生的原卷,若是遇到十四名阅卷官认识的人,笔迹熟悉,而且这位读卷官还非常欣赏这位考生,那么这名考生就会幸运地先获得一个圈的成绩。
理论上来说,十四名阅卷官要把所有三百份考卷都看一遍,读卷官觉得文章优异,就会画个圈,若是觉得狗屁不通则直接画叉,若是不好也不坏,那什么都不管。
最后文章好坏优劣,全看考卷中圈和叉的数量。
但实际操作并非如此。
所有考卷,要先交给三位内阁大学士,就是俗称的阁老来审阅,让阁老先定基调。
阁老的意见往往是最重要的,在这次礼部会试中,三位阁老分别是刘健、李东阳和谢迁,他们三位的意见基本关系到考生最后的排名。
最后所有考卷会分为三等,上一等、次二等的考卷会被分别列开,所谓的上一等,就是卷子上圈比较多,次二等则是圈比较少,或者叉比较多。
最后再从上一等中选出十份特别优异的文章,进呈皇帝,由皇帝判定最后的一甲和二甲前七名,排名座次。
为了彰显礼部会试前十名的重要性,礼部会试前十名的考卷基本会被进呈,这也算是殿试中的一个“潜规则”,弥封官通常会知读卷事,他们的任务除了要将所有考卷糊名,还要将会试前十的考卷告知三位阁老知晓,这十份考卷先由阁老阅卷,直接被列入上一等。
最后在选拔考卷时,这十份不出意外的话,将有八九份入选前十,甚至十份全数进呈也很常见,这也是李东阳在礼部会试放榜后,要特别拔擢王守仁为前十的根本原因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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